喬誌遠和雲冰在賈家府邸附近的酒館吃了些酒菜,又尋了一個住處,待到三更時分便向賈府後巷走去。賈府院子牆高兩丈,喬誌遠攜雲冰輕身躍進院子,躲在牆邊陰影處。此刻,賈府中人已經都睡去,唯有幾個守夜的家丁還提燈巡邏,睡眼迷離。
兩人穿過幾個院落,來到主人臥房。此刻,忽然見牆頭黑影一閃,一黑衣人縱身躍進,幾個兔起鶻落,已然到臥房門前。喬誌遠趕緊拉了雲冰的手,將其拉到自己身旁,兩人貼著牆腳躲在陰暗處。喬誌遠示意雲冰不要妄動,認真觀察形勢再做打算。
黑衣人身法極其矯捷,快如閃電,以這樣的輕功絕非一般武林高手所及。隻見他在臥室門前站了片刻,臥室內之人仿佛意識到來人,便亮起了燈火。黑衣人輕聲咳嗽幾下,便轉身越牆而出。
臥房門打開,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花甲老頭提著一盞燈籠走出來。他神色慌張,四下張望,然後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喬誌遠輕聲對雲冰道:“我瞧此人年紀與奢華穿著,應該便是老郎中口中所說的賈春了。卻不知道那黑衣人是誰?賈春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出去不知是何故?”雲冰道:“我們不如跟去看看。”喬誌遠本有此意,說道:“不過我瞧那黑衣人武功甚高,你走在我後麵,我們見機行事。”
兩人尾隨著賈春一路走到一處荒嶺,始終是喬誌遠在前雲冰在後。賈春一路神色極為慌張,還不時的回首觀看。又走了約莫一刻鍾時間,來到一處亂葬崗。隻見漫山遍野的荒塚殘碑,散落各處,秋風一吹,落葉滿天。
雲冰看到此情此景,差點兒驚叫出來。幸虧喬誌遠及時捂著她的口,將其拉到一處墓碑後麵。兩人從墓碑後向前看,隻見賈春慌慌張張的走到一個墓碑前,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站起來,兀自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喬誌遠不解,想道:“賈春一個大活人為何給死人叩首,神情如此緊張又似乎極害怕墓穴裏的人。”他向那塊墓碑後麵望去,隻見墓碑後麵站著一個人,渾身上下穿著黑衣,幾乎要溶化在黑夜裏一樣。
賈春恭敬的低著頭,不敢抬頭看黑衣人,哪怕隻是背影。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地位關係。
那黑衣人轉過身了,露出兩道淩厲而又深邃的眼神。賈春弓腰道:“向盟主大駕光臨,屬下不知,還請盟主贖罪。”黑衣人問道:“邪教最近有何動靜?”賈春答道:“十餘日前,邪教光明使者帶領雲門壇、飛龍壇、朱砂壇、聖泉壇和青鸞壇五大壇主前往飛雲山莊去了。”黑衣人疑惑道:“邪教前往飛雲山莊,莫非飛雲山莊與邪教有所勾結?”賈春道:“這倒不像,前日我收到消息說邪教高手徐東來、薛耀華、了因和尚擄走了飛雲山莊雲縱之女。”黑衣人道:“此事千真萬確?”賈春又道:“千真萬確,據我所知飛雲山莊與邪教有過節,而且飛雲山莊為了對付邪教請來了不少江湖高手,其中就有少林寺了空大師、五行門周棟,東山島劉風。”
黑衣人沉思了一會兒,道:“此次,邪教派出這麼多高手前往飛雲山莊,目的沒這麼簡單,你要盡快查清楚。”賈春道:“是的。”
黑衣人道:“我對你‘不死之師’的煉製進度很不滿意,時間已經不多了。”賈春身子一震,忙跪在地上討饒,道:“屬下已經盡力在煉製了,隻是時間倉促,還望盟主多寬限些時日,屬下當不辱使命。”黑衣人命令道:“你必須盡快練成‘不死之師’,邪教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百毒真經》乃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方才得到,如果耽誤了我的大事,就休怪我無情。”賈春驚恐道:“定會練成的……定會……。”
喬誌遠與雲冰此刻在墓碑後麵屏息傾聽,當他聽到《百毒真經》的時候身子微微一怔,尋思著在哪裏聽到過這本書。他忽然想起來雲玲當時為“湘西三傑”所傷就是因為這本經書。而且,雲玲曾經講過父母是受一位摯友所托前去紅衣教盜取《百毒真經》時不幸遇難,而他們交給雲玲手上的卻並非真的《百毒真經》。那麼真的《百毒真經》莫非在這個黑衣人手上嗎?這個黑衣人又是誰?這本《百毒真經》裏麵到底有何玄妙之處?黑衣人口中所說的“不死之師”又是什麼?一時間重重疑竇湧上心頭。
隻見賈春道:“向盟主,近日我感到身體忽冷忽熱愈發頻繁,極為痛苦。望向盟主施展神功,救我一命,屬下定當犬馬之勞。”黑衣人道:“你體內留有我兩道‘九華陰陽掌’掌力,陰陽交彙,是以會忽冷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