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崩天一拳,後者感受到了致命威脅,發出一聲怒吼,現實世界中的銀鈴突然消失,化為一座銀色大鍾出現在識海之內,降臨籠罩住了他的神嬰——這居然也是一件能夠進入識海的特殊法寶。
當!
如洪鍾大呂震響,銀色波紋從大鍾之中擴散,再度衝擊在心魔君王身上,使其遭受重創,形體幾乎都要潰散,不過那銀色大鍾也承受不住心魔君王的強大力量,被一舉震飛,露出了其中的神嬰。
那神嬰小人見狀大喜,眼中狠色閃過,一爪抓向了心魔君王的胸口,上麵龐然時空威壓凝聚,五指上的指紋螺旋瘋狂旋轉著,化為黑色,猶如五個小型黑洞,從那黑洞之中各有一道半米來長的針芒探了出來,好似奇異凶獸的尖爪,突入行進之中發出尖銳呼嘯,要將心魔君王一舉擊殺!
“心魔君王,隻要將之擊殺,便能化為精純神識力量為我吸收,壯大我的神識!”神嬰小人露出興奮之色。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幾乎不成人形的心魔君王突然一張口,一道黑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噴射出來,無聲無息,詭秘刺殺!
正是黑心針!
虛若穀在放出心魔君王的同時,竟然不著痕跡地將黑心針也給藏在了心魔君王的口中,關鍵時刻施展暗算!
“不好!”
神嬰小人瞳孔驟縮,已經擊出的手爪強行扭轉,卻終是慢了一線,黑芒擦著虎口掠過其手背,侵略而上,刺入了神嬰小人的眉心。
啵!
神嬰小人炸成龐然而無自主意識的精神力,心魔君王張口一吸,將這些精神力盡數吸入,原本受創嚴重的它眨眼就徹底恢複,甚至超過了原來,畢竟這名修士的神識,可是達到了返虛境高階層次!
而在現實世界當中,虛若穀與那持有符籙繩索的修士也是展開了爭鬥。
那持有符籙繩索的修士見虛若穀率先出招,已是知道不妙,搶先扔出了手中的符籙繩索,那繩索一個震蕩,變為一張兜天大網,上麵鋪滿了散發光芒的符籙,這些光芒如匹練瀑布一般從大網邊緣處垂落下來,牽引出空間之中道道法則軌跡不斷交織,形成絕對的時空封鎖,將虛若穀籠罩在內,不斷收縮,凝成一個完全由符籙組成的球體。
“銷魂煉精索,給我煉化!”那名修士露出了猙獰得意的笑容。
他的這件法寶,再歹毒不過,任何修士隻要被封鎖其中,便會遭受生生煉化成為大補“人髓”,服下之後能夠令修為暴漲。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這件法寶不知煉化了多少強敵,讓他們都成為了自己養分,造就出他的強大。
如今看來,這銷魂煉精索的犧牲品又要多上一個。
然而,原本在不斷向內收縮的符籙球體突然停止了收縮,裏麵傳出了巨大的轟鳴聲,那符籙球體的表麵突然拱起了一個拳頭形狀的凸起。
操控法寶的修士笑容一下凝固了。
轟轟轟轟……
眨眼之間,成千上萬道拳頭凸起遍布了符籙球體的各處,最後一聲驚天震爆,一隻白皙的手掌做手刀狀,破開一道縫隙冒了出來,然後撲哧一聲,又一隻手掌從縫隙處冒出!
兩隻手掌掌背相對,五指如鋼箍,蘊含可怕力量,緊緊扣住符籙大網,向兩邊猛一拉開,一道猙獰的口子出現了,毫發無損的虛若穀從中走了出來,臉上仍然是若夏花般燦爛的笑容。
“不、不可能!”那修士瞳孔縮成針尖,倉惶地向後飛退。
無怪乎他如此失態,他不敢相信,在這第一界會有人能夠破開銷魂煉精索的封鎖和煉化,要知道,這可是一件三品道器,縱然現在發揮出來的威力不足萬分之一,也不是返虛境修士所能抵擋得了的!
心中萌生退意,此人手中出現了一柄長劍,揮劍一斬,卻無法斬出任何空間裂縫。
“這是……陣法結界?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們?”這修士目光一掃,看到了被劍斬過的地方顯現出了一道道繁複的鞏固空間的陣法圖形,不禁露出了恨色,更有一股寒意流竄全身。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若你們剛剛直接選擇離去,我倒也不會為難你們,但你們竟然上前致謝,就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們的居心了,所以隻好先下手為強啦。”
虛若穀說著,手指劃動,空間之中顯現出重重陣法圖案,上麵有雷光閃耀,彼此鑲嵌形成巨大圓形,居然是將那符籙球體給包裹。
那修士當即臉色猛然一變,因為他發現自己和那件道器法寶之間血肉相連般的聯係,竟然突然中斷!
他心中湧起深深駭然,這等陣道造詣,就算是在他原來所在的位麵世界都聞所未聞,不然的話,憑借陣法就能隔絕主人與法寶之間的感應,天下法寶不是任其拿取?
他這時慌亂之下卻是高估虛若穀了,此人若還是原來的修為境界,虛若穀這番陣法布置不一定會奏效,而在其實力大跌的情況下實現起來並不困難。
這陣法的原理也不複雜,不過是模擬出天罰雷獄天空之上那奇異大陣的冰山一角,結合自己的感悟凝結成雷霆絕域,便是有了阻隔神識感應的功效。
虛若穀朝著那修士逼近過去,手中垂提著道玄劍,劍尖劃過空氣卻仿佛劃在堅硬岩石上一樣,蕩漾出了刺眼的火花,更有一道一道的法則軌跡在劍尖之下被解離出來。
他身上毫無殺氣,然而如此景象,卻讓人格外生寒。
虛若穀隨意地捏著道玄劍,像是走向豬玀的屠夫,笑眯眯地道:“現在有什麼遺言麼?”
這修士遠遠看了同伴一眼,發現其已經生機全無,更有一道黑暗的氣息從其眉心冒了出來,化為那心魔君王,手中所持,正是原本屬於同伴的銀鈴,一顆心更是沉到了穀底。
那銀鈴乃是其本命法寶,若非身死,怎會易手?
這修士蒼白著臉色,卻突然牙齒磨動地怪異咯咯笑了起來,陰森詭異,道:“你以為你殺了我們,自己就會好過嗎?身為上界之修,大肆屠戮第一界的修士,這第一界的界王不會放過你!”
“哦?若出手的是第一界的修士呢?”虛若穀不無興趣地問道。
“就算是第一界修士,造下如此殺孽,界王雖然不會直接出手,但天道有感,當那人飛升第二界之時,將會遭受非常強大的天罰,同樣死路一條!”這修士嘴裏回答著,壓根不相信虛若穀會是第一界修士,他目光遊離著,似在尋找出路。
“很好,你可以死了。”
虛若穀突然出手,一劍刺出,隻見劍鋒之上冒出無數雷霆層層包裹,形成一道散發驚人威壓的雷柱,一種能夠令世界大破滅的威勢,空間之中一道道法則軌跡都承受不住這種力量紛紛崩斷,居然是施展出了秦萱那返虛境師尊的“大雷雲劍氣”!
此地雖然不是天罰雷獄,但虛若穀早就在道玄劍中存儲了不少雷霆真元,此刻一劍刺出,仍是驚煞鬼神,妖魔俯首!
對麵的修士露出了駭然之色,感覺到了致命威脅,毫不猶豫接觸了體內封印,屬於返虛境高階巔峰修士的龐然威壓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與此同時其手中突然飛出一柄布滿晶體的怪異飛刀,竟也是一柄道器,其品級甚至在那符籙繩索之上,在空間中劃過了詭異而循道的痕跡,其鋒銳之處一絲道息凝聚,所過之處萬般法則都迅速湮滅,原本已被加固封鎖的空間竟然再度泛起漣漪!
這一記飛刀,攜道之鋒芒,眨眼之間以奇異的軌跡繞過了虛若穀擊出的“大雷雲劍氣”,刺向其麵門,給人一種無論如何都會擊中目標的感覺。
虛若穀一眼看出,這柄飛刀的等級,竟然僅僅是稍弱於那無名法螺,乃是極為強大的法寶!
這飛刀在虛若穀的眼中不斷放大,瞬間就占據了整個瞳孔,他伸手一抓,竟然是要以肉掌抓住這件法寶,將之收為己用。
對麵的修士眼中卻閃過一絲狠厲,身形急退之中,心中狠狠一喝:“爆!”
轟!
飛刀法寶自爆!
這修士竟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那飛刀擊中虛若穀,而是存了自爆法寶的意圖,也是一個狠人,心知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強敵,連這等法寶也能一念舍棄,此人在上界也必定是梟雄一般的人物。
恐怖的爆炸從天空展開,一下席卷開去,虛若穀正處於爆炸的中心地帶,瞬間就被吞沒。
那心魔君王在虛若穀的操控下反應奇快,一下躲進了那銀鈴的法寶空間之中,下一刻那道器銀鈴也是被毀滅能量吞沒。
至於那製造爆炸的修士,也根本來不及閃躲,不過他身上自有一件道器法衣,法衣一抖如充氣般脹大,包裹住了全身,當爆炸衝擊來臨,他整個人就如皮球一般被爆衝出去萬餘公裏仍不停歇。
這一恐怖爆炸,雖然比不上當初虛若穀那驚世一爆,卻也絕對恐怖,方圓兩萬公裏範圍內的空間毀滅又再生了數十次,這才最後停止下來。
一眼看去,天地一片混沌無光,方圓七八萬公裏山巒盡摧,成為一片死亡絕域,險些就快波及到距離擎羽門最近的那座城市,饒是如此,劇烈的地殼震動也讓那城市幾乎化為廢墟,一片哀呼慘嚎。
天地迷蒙之中,破破爛爛的道器法衣展開,現出了渾身爆血的修士,其整個身軀都劇烈扭曲了,像是被從各方向嚴重擠壓過後的橙子,許多地方都有斷開的骨骼冒出體表,不過好歹是有氣息尚存。
就在這一瞬,迷蒙之中如開天辟地般的光芒一閃,一道夾在著雷霆的劍光正麵詭異刺來,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和後腦。
這修士的眼睛瞪得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完好無損的虛若穀。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明白,虛若穀為什麼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