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澤……”
婁畫脂看著白天澤這副模樣,頓時不由得靠近白天澤,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似乎在說:別難受了,世事如此,真相如何,我們都還是要麵對的。
“婁姑娘,沈府是殺害你親生母親的凶手之一,為何你能放下這個仇恨?你不是帶著這個怨恨,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嗎?”
白天澤有些不解,過去他不是不想找沈家的計算過去的是是非非,隻是還不夠強大,還沒有足夠大的把柄落在他的手裏,他不能輕舉妄動,所以,這麼多年裏,他又何嚐不是帶著怨念生活的呢?
“我嗎?”
婁畫脂聽著白天澤的這個問題,頓時愣了愣,隨後歎息一聲,頗為無奈,但又不得不說出來。
“我也放不下啊,我也痛恨啊,可是,這又有什麼用?我那個時候,根本容不得自己處理私人恩怨。”
“沈弘文要帶兵去支援邊關的戰役,我怎麼可能不答應他,為他的夫人去取解藥呢?沒辦法,什麼事情時主要的,什麼事情是次要的,本姑娘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然後我接觸了孫家的人,也接觸了過去十分討厭的沈府裏的人,然後,越走近,本姑娘就越是發現,其實……真的也就那麼一回事兒。”
“有句話說得好,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本姑娘答應了沈弘文,救了婁善女,那麼之後再解決私人恩怨,血債血償,把婁善女、沈弘文、尋宛竹都還殺了,那麼,沈府是不是可以說是一夜之間跌落到了低穀?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沈明軒他會怎麼想我?他是不是也為了報仇,要本姑娘血債血償呢?”
“頂著這麼一個殺人罪名的我,不僅讓沈明軒仇視自己,還會丟了婁家的顏麵。”
“除此之外,於父親而言,我就是一個不孝女,居然殺了自己的母親,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多少都有養育之恩,怎麼,婁家出了一個白眼狼?”
婁畫脂邊說著邊無奈的搖搖頭,停頓了好不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白天澤,說句實話,我母親的死,也在情理之中,雖然,我也很不想承認,但是仔細想想,事實就是如此……”
“長得美,不是她的錯,而問題是她讓別人看上了自己,而沒有能力阻止別人對自己的追求。甚至自己被下毒了,都沒有想辦法解決,而是躲在婁府,商業上的事情一概不管,就隻是默默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等待著死亡。”
婁畫脂說完了,白天澤倒是愣住。
他沒有想到婁畫脂除了批判了殺母仇人,批判了自己,還批判了自己的母親!
那按照婁畫脂所說的,這個事情,豈不是大家都有錯?
“婁姑娘,那……照你說的,我姑姑白花皙,是不是也該被批判一通呢?”
“難道不該被批判嗎?”
婁畫脂又一次轉頭看向了白天澤,一副認真的樣子。
“……”
白天澤一時語塞,但仔細想想,也確實應該被批判,因為,是姑姑下的毒,她也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