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爾斯山南麓,有一處著名的景點——名為珍珠星的小泉水群——從山頂望去,就好像大大小小的珍珠散落在半山腰一樣,它們最終彙聚在山腳的珍珠湖,然後沿著珍珠河向東彙進廓爾斯河,依河而建,因為這個景點興旺起來的小鎮名叫珠星鎮,當然這個鎮子在以前和以後都不會產半顆珍珠就是啦。
不過現在是冬天,這個景點隻有寥寥幾個客人,家家都很清閑。話雖這麼說,開春第一個滿月後,就是各種入學和晉級考試的日子了,所以各家的孩子都在——自願或者非自願——的用功。
冰結的珍珠湖邊,也有一位少年正在練習,他揮擊著手上的長劍,舞出單純而毫無花樣的樸實劍路。不知練習了多久,當淺褐色的短發下已經沁出汗水時,他舒一口氣,從岸邊樹上掛著的小包裏掏出毛巾——忽然一陣響動,灰暗的樹林中跌撞出一個人。
格羅特又累又痛又恨的掙紮著在樹林裏前行,中了這麼多箭又斷了右手,身體情況已經不容獻祭第二次,原本打算的殺掉魔法師拿到東西回到村子,謊稱被魔法師欺壓追殺來讓同族村民隱瞞他回來的情況來拖延時間的計劃也完全不靠譜——諾蘭打一開始就根本沒有相信他,甚至還設下埋伏——那隻混蛋母狐狸!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決定從林子裏出去看看天色,估算一下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咒法生效的時間。老實說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咒法能不能切實生效,而且自己打算要找的那個人也完全不知從何找起。看看天空,離太陽下山應該還有三個精靈的更替時(注一),自己已經是越來越虛弱,估計,不,是肯定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他一步一拐的穿過樹林,打算去湖邊喝點水。這個季節應該沒有不知冷熱的旅客來賞湖,正這麼想著,卻聽到一聲低低的驚呼,一抬頭,一名十五六歲的持劍少年,正露出摻雜著害怕和擔心的表情看著他。
也許,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格羅特腦海中現過那個圖案。
為了自己一族的未來,他這條命……格羅特露出猙獰的笑容,拉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少年看到這名狼狽的從樹林裏走出的男人右肩插著一支箭,正準備詢問,發現這名男子竟然還斷了右手——這種傷勢不包紮是撐不了多久的,必須——他驚呼一聲,剛邁前一步,對方抬頭看到了他,突然詭異的一笑,拉開了自己的上衣,用左手沾著血在胸口寫了些什麼,然後猛地抽出短刀用驚人的速度向他衝來!
少年本能的舉劍橫檔,預想的兵刃撞擊聲音卻沒有響起來。那名男子居然丟下武器,抓住他的手腕——力量大的難以置信——就這麼把少年的長劍送進了自己的左胸!
穿過對方身體的觸感從長劍上傳來。少年驚懼萬分的看著男子張嘴吐出幾絲攙著血沫的殘音,然後一陣抽搐,鬆開了他的手,倒了下去。他雙腿一軟坐倒在地,視線在地上的屍體和手上的血劍上掃過,靜默了幾秒之後,突然一聲慘叫,丟下劍手腳並用的跑回鎮子上。
母親還沒有回來,少年在冰冷的水桶裏洗了數遍手後蜷縮在床上,卷著被子不停的顫抖。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敲門聲,就好像雷響一樣。
“誰……”剛出口的話音到一半就啞著消失在空氣中。
“米雷德~米雷德~爸爸叫我送麵包過來了~”清脆的少女聲音,是隔壁麵包店的威茵·威第。
顫抖著走去打開門,本想裝作鎮定的樣子,麵前的女孩卻露出驚慌的表情:“米雷德,你怎麼渾身是血!?練習時受傷了嗎!怎麼不去醫所——”
名為米雷德的少年看到街上走來一群人,銀甲發出明亮的光芒,終於撐不住流下了眼淚,用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看著威茵,哽咽到:“威茵……我、我殺人了……”
少女愣在當場,她還沒有消化掉米雷德這句話,就聽見背後高處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們是帝國皇家親衛弓兵二隊,我是隊長帕尼。米雷德·羅特,這把劍是你的嗎。”銀甲的士兵圍住了屋門,為首的人有禮而又冷酷的問著已經是肯定句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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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精靈時——星塵大陸的魔法精靈計時法,六係精靈每過兩小時會更替一次排序,六係精靈日落起更替一遍日升,日升起再更替一遍日落。每係精靈時的階段該係魔法都會有優先和加成。更替順序是(日落起)暗——地——水——火——風——光(日升)——光——風——火——水——地——暗(日落)。不過第一,普通民眾完全看不到精靈所以他們還是使用我們地球係的二十四小時製,第二,璃歌我也會暈在裏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