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為難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打斷她老板的聊興。
我站起身,走到他們兩人旁邊,輕拍星塵的肩膀道:“有人來取畫了。”
女店主回過頭,看見櫃台前的那名西裝男子,驚喜的上前道:“終於把您等來了。”
西裝男子微微皺眉,還是維持風度微笑道:“取完畫就得趕回去。”
“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店裏又來了位客人,說是很喜歡您選中的那幅畫,他想和您協商能否將畫轉讓給他。”
男子出乎意料,看了看正氣定神閑站在她身旁的星塵,不悅道:“元老板,這樣可不好,你知道我看中的東西是不可能輕易轉讓的。”
女子咯咯一笑,款款上前,立在兩人正中,為難道:“那你們都是想為難我一個弱女子了?我一個人在外做這點生意可是很不容易的。”
“元老板,那可是你的事情,我隻知道我下午是來取畫的。”男子絲毫不為所動。
星塵在這時卻上前兩步,走到那男子麵前:“君子不奪人所好,隻是我很好奇這位先生您非這幅畫不要的原因。”
那男子畢竟受過良好教育,自然不會咆哮拍案,隻是麵露難色:“我並不知道,這是一位朋友委托我幫他買的,他指定非要這幅畫不可。”
“您的朋友?”星塵驚訝,隨即又用商量的口吻寧靜道,“那不如將我引見給你的那位朋友,我們能挑中同一件東西,也算是有緣。”
我在心中暗忖,他如此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這幅畫,顯然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要買這幅畫的人。
那男子顯然覺得沒必要,他擺手:“不了,這位先生,既然是我們先定下了這幅畫,凡事總有先來後到,也不必商量了。你喜歡的話,可以再挑選別的,我相信元老板這裏的很多東西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女店主聽後心花怒放,笑著用手遮掩了一下唇,隨即開口道:“宋先生謬讚了。既然這樣,冷先生,真是很抱歉,我希望您能夠理解——我一個人經營這麼一家店也是不易的。”
星塵神色淡淡,過了許久才微微點頭似乎很不情願道:“難得找到這麼一幅吻合的畫像。”
這時,殿門外又走進一人,他背光立在陰影中,我依稀辨認著他的輪廓,頎長挺拔的身影,一襲潔白的襯衣。待他再走上前時,我整個人卻猶如晴天霹靂,動彈不得。
“我倒是很想知道,這位先生所說的吻合,是和什麼人吻合?”來人聲音清澈淺淡,眉宇間仿佛籠著一道散不去的愁雲。
“你怎麼下車了?”宋先生詫異的走上前,接過男子摘下的圍巾。
星塵淺笑:“我是覺得,這畫中的美女和我的未婚妻有幾分神似,這才戀戀不舍,想送與她做紀念。”
男子的垂下眼眸,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了失望和不屑,他想起什麼似的向星塵道:“不如一起喝一杯茶吧?和你的未婚妻。”他又看了看星塵身邊的女店主,顯然是認錯了人。
宋先生忙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道:“那位是元老板,她是這家店店主,這位先生的未婚妻應該是那邊那位小姐。”
男子頓時尷尬的咳嗽一聲,“不好意思。”
女店主又是咯咯一笑:“宋先生,您的朋友真是可愛,不過我倒是很羨慕冷先生的未婚妻呢。”
而所有人在那之前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低頭看著地麵不願再抬起。
星塵注意到了我的反常,他上前握住我冰涼的手低聲問道:“你不舒服嗎?”
我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的搖頭。
我豈止是不舒服?我隻覺得一種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眷戀。
那個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啊!他是我的兒子——淵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