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安殿的院子裏。
八歸一邊繞圈,一邊雙手並立,不停的向天祈拜,同時嘴裏一直碎碎的念著。
與八歸不同,秦曉天站在院子的門口,伸長了脖子的向外麵那條唯一的小道,睜大眼睛的眺望著,心裏急的直想撓牆,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也不知道那個白目公主的辦法到底可不可靠...
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急急忙忙的由遠處跑來,不由眼睛一亮,來了!不過...咦,怎麼就那公主一個人?蘇呢?!
秦曉天慌忙衝著院內叫了一聲,聽到叫聲的八歸趕緊停止碎念衝了出來,正好此時千瑤華也奔到了門口,看著單獨一人回來的千瑤華,八歸心裏的疑問與秦曉天的一樣,“公主?太首大人呢?怎麼沒有回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公主的辦法到底有沒有用,大人他...”
千瑤華停在門口,扶著腿拚命的喘氣,同時不忘不耐煩的衝著八歸翻白眼,打斷他的話,“你...你這奴才,呼呼...竟敢質疑本公主的妙計...放心吧!本公主已經,已經和皇兄,呼呼...通好了氣了,那病雞絕對,絕對不會有事了...呼呼,累死本公主了...”
當八歸聽到千瑤華說出皇兄兩個字後,他腦子一轉,接著猛的一拍手,“三殿下!?好,好!公主這個辦法確實太好了!今上平時最疼的就是三殿下,相信隻要三殿下肯幫忙,那大人肯定就沒事了!”
千瑤華正在喘氣,猛的被八歸一嚇,差點岔氣,“你這奴才!不要命了,敢嚇本公主,小心本公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一時高興的忘了形了,奴才該死,公主沒事吧...”
“再敢一驚一乍的試試...”
“是是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
秦曉天繼續眺望著門外的那條小道,不理會身後一人嗬斥一人賠罪的叨叨聲,他隻是仍然有些不安的望著外麵...沒想到那白目公主竟然找了千豔濃幫忙,隻是,他真的肯會幫忙嗎?如果是真的,那蘇...應該會沒事的吧?唉,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怎麼樣了...
儲豔宮裏。
“罪臣給三殿下請安,殿下納福千歲,罪臣領旨來給殿下診查龍體。”蘇傲雪低著頭走進簾子裏麵,小心翼翼的跪在床榻旁。
頭頂響起幾聲輕咳,然後才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平身吧,有勞蘇太首了。”
“謝三殿下,罪臣愧不敢當,罪臣先給殿下把脈。”蘇傲雪聽了千豔濃的話,心裏莫名一暖,這個三皇子雖然身份高貴,性子卻難得謙和,自己現在是戴罪之身,他卻從剛才就還一直尊稱自己為太首,不得不說,這種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紳士風度,讓身為現代人的自己很受用。
想到這裏,蘇傲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結果一抬眼便撞入一雙靜靜的,一直凝視著自己的鳳眼,幽深的眸子裏,瀲灩著水漾般的微光,俊挺的鼻子下,微微抿著的由於咳嗽而更顯嫣紅的朱唇,些許是因為臉色太過蒼白的緣故,這幾種顏色搭配在一起,更顯出一種極度病態的,又極度強烈的,猶如曇花臨敗一現的豔麗感。
蘇傲雪看著眼前這個僅著單衣輕輕靠在軟墊上的年輕男子,衣領下的鎖骨似乎比較上次見到的,更為清晰突兀了些,她才反映過來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會驚歎他的鎖骨竟然可以比女人的更好看,更優美。
原來,是頑疾的緣故,在沒有平時繁贅衣袍的遮掩下,這樣來看,他的身子真的是太瘦弱了,蘇傲雪可以想象這具身子十幾年來所遭受的折磨,偏偏他此刻的眼神是那麼的安然與閑適,絲毫不因病痛的折磨而顯得狼狽,輕輕倚著軟墊的神態反而有種說不的慵懶與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