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獻錦帶的規矩,小夥子們要從裏祈雨台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往前衝,所謂先到者先得,說的便是這個理。
隨著一聲令下,一群年輕男子爭先恐後地沿著祈雨台螺旋狀的階梯向上攀,就好似初生的牛犢,天不怕地不怕,一股子衝勁兒,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重在參與,能否抱得美人歸,就要看運氣了。
一時間,激烈的競爭看得眾人熱血沸騰。
“加油啊!”台下的民眾們喊道,隻覺時光倒流,自己又年輕了一把。
“二黑,二黑!你快點,你家娘子要到別人手裏去啦,哈哈!”不隻是誰,喊出了二黑的名字。仔細一看,原來是位老者,這話說的,頗有調侃之意。
名叫二黑的年輕小夥皮膚黝黑,被這麼一說,竟然害羞起來。雖然臉上看不出紅暈,可那靦腆的表情,真真是做不得假。
“哈哈,二黑臉紅都看不出來!”老者笑的更不懷好意了。
“行啦,行啦,老頭子你就別調侃人家了。”旁邊的老婦人無奈道,“那可是你兒子,娶不到媳婦,將來可怎麼辦啊。”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敢情這老者是在調侃自己兒子呢。
這獻錦帶,先得登上祈雨台。倒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味地向前衝,就如八仙過海,當各顯神通。
那些不會武的,沿著梯子向上爬,費時費力,人與人之間肩膀挨著肩膀,腳跟蹭著腳尖,落得個滿頭大汗,還前進不了多少。
可是那會武的,便輕鬆多了。有幾位年輕人一看便知武功不凡。他們輕輕一躍,動作比大將軍之女的楚玉更添幾分陽剛之氣。矯健的身手,迎來陣陣喝彩。
“這才是王道!有武功就是任性,祈雨台什麼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有人哈哈大笑,豪邁道。
然而,並非每個人都被這熱烈的氣氛所感染,至少安曉是個特例。
紛亂的聲音縱然淹沒了安曉,她依然能夠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生命律動的節奏加快,仿佛來自靈魂的戰栗,以至於她難以承受。
她多想朝著那個方向大喊一句:
希銘,你為什麼還不來!
是的,希銘還沒有來。
他雙手背於身後,鳳眸微眯,正悠閑的踱著步子。仿佛他不是來獻錦帶,隻是一名遊玩的過客,沒有絲毫的慌張。
安曉從未覺得時間可以這樣漫長。
她看著一名名女子紅著臉收下錦帶。
她看著那名叫二黑的年輕人,雖然落在了後麵,可是此刻也已到了祈雨台上。他黝黑的臉上滿是汗水,將那條幾乎被浸濕的錦帶交到了心儀的人手中。
她聽見,收下二黑錦帶的女子羞澀的話語:“二黑,我不怕你黑,哪怕你是天下最黑的人,我依然……啊呀,你幹什麼……唔……討厭,別人在看啦。”
二黑激動攔腰抱起了自己的準媳婦,嘿嘿傻笑。
“我開心,怎麼辦?”二黑說,寵溺地望著自己懷中的人兒。
我著急,怎麼辦……這是安曉在心中默念的話語。
安曉真的快站不住了,粉色的紅裙勉強支撐著她纖細的身姿。
她親眼見證著別人的幸福,她自己的幸福呢?在哪裏?
希銘,莫要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