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命途多舛 之(1 / 3)

十一章命途多舛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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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回到屋子裏的時候方楚已經離開了,她推開門走進去,屋子裏麵的火被籠得很好,啪啪的竄著火苗。

清河覺得有些熱,便脫下了最外麵的衣物,將房間裏的東西收了收發了會兒呆後準備睡,但一躺下就覺得心裏一陣一陣的直發慌。她自己也說不上什麼感受,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輾轉到半夜裏實在是睡不著,起身拿著書看了兩頁,也靜不下心便隨手扔到一旁。清一住得遠,況且她也病著,又不好意思去打擾她。正猶豫間突然想到自己將一個人給遺忘了。那便是在她們手中救回來的容紀,最後一次見那孩子她還恍恍惚惚的,不知如今怎樣。

正好她住的院子離自己的房間也近,清河了無睡意便起身穿了衣服,想去跟那孩子擠一擠。

出了門,風很大,吹在臉上刺啦啦的疼,她手裏提著個燈籠,動作不敢太大,怕風將火吹熄了,月黑風高夜,萬家燈火滅,被鬼吃了還能叫一聲,要是被刺客結果了,那真的是悄然無息的被結果,泡都不帶冒個的。

平時不大愛到處走動,今夜來看,這個房子還是有些大的,本以為同她日日打鬧的那幾個小廝的住處算是最偏僻的了,但如今一看,這府中別有一番洞天啊。走到一個交叉路口,夜色雖然不太黑,地上還有雪閃閃的發著亮,但她還是忘記路怎麼走了。

想著容紀住的院子很偏僻,怕是平時沒有多少人出入,她便選了一條看起來腳印較少的小路,最開始走著還有幾分熟悉,但越往裏麵走越覺得不對勁,兩旁的草隨著距離的深入慢慢的也越來越深,這裏的草似乎不怕秋風冬雪,豔豔的泛著水光,皮光油亮的,要是在平時看來應該是十分可愛的,但在月色下黑夜中雪堆裏,確實極其怪異。一股冷風吹過來,她縮了縮脖子,一股酥麻麻的涼意從脊背一直往上竄。她頓住腳,不敢往前走了,前麵黑漆漆的,被幾棵蒼翠的大樹擋住了視線,也看不清路,她頸子發涼,就算她記憶再怎麼不好,但這棵樹她敢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

她頓住腳步,四周望了望,突然有種第一次進公孫府的感覺。剛轉過身。猛然被嚇了一大跳。手裏的燈籠差點被甩出去。一個白衣女子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身後,她一轉身,眼角餘光即刻敏銳的察覺到了,遂不由得大驚了一驚,接著瀲灩雪光總算看清了來人,鬆了一口氣。

“鈺兒姑娘?”“你來這裏做什麼?”“我……你怎麼會在裏?”“你快走吧。”她不理會清河,丟下這樣一句話便消失了。清河還沒搞清楚狀況,但這裏實在是陰森得緊,她渾身汗毛鬥立,沿著原路返回。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遠遠見清一的院子燈火輝煌,一片光亮,不知發生說什麼事情了。清河正需要壓壓驚,便往那廂去了。走近了才看見一屋子的人進進出出,院子守著一幹下人焦急地往房裏張望。她扯過一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人也不知道,覺正沉時被人叫到這裏候著,好像是七皇子受傷了。”

說著想打嗬欠,但礙著清河,好歹忍住了,隻深呼吸一口氣,虛了虛眼,也勉強精神些。清河快步往屋子裏而去。跨過門檻,與一個端著一盆暈染著鮮血的水的丫鬟擦肩而過,她三步並作兩步,一撩簾子,進了房間。

清一頹然的坐在一邊,愣愣的出神,清陽則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胸口被包紮起來,但依包紮的情況來看,應該傷得不算重,他目光錯綜複雜的直勾勾盯著清一的後腦勺,兩人不言不語,下麵的人也戰戰兢兢,偶有一兩個不機靈的,失手作出了稍大的響聲,便引得一陣側目唏噓。

清河看得出來兩人在鬧別扭,便吞了吞口水,將一肚子話扼殺在喉嚨中,轉身往外走。這小情人間鬧別扭,最怕是旁人插足,事情解決不了不說,反倒是越添越煩。這清陽是在清一的房中被傷的,看兩人的表情,她也猜得了十之八九分,見清陽可憐巴巴的摸樣,她還有些慶幸,這也算是清一為她報了仇,她心情大好。這宅子裏看似普通至極,看來暗藏玄機。

她回到房中,房間裏很暖和,炭火一直沒有斷過,她忽然擔憂起城外的民眾過得如何。

今夜月涼如冰,白日的的雪開始結冰,走在路上發出蹦喀蹦喀的聲音,她繞過巡邏的侍衛,往後門出去,趁著無人,手將將搭上後門扣,突然的從旁邊冒出一個人來。

“哎……”呀字還未出口,被人捂上了嘴巴往外拖。清河一手摳著門,一手去拍他的手,雖不成樣子,卻也勉強算個反抗。

一直拖著被帶到遠遠的,背後的人才驀地放開她。她一得到解放,撒開丫子準備開溜,又被提了回來。

恨恨的轉過頭去,看著麵前人,齜著牙:“公孫傾,你閑得沒事幹?”

“我是來刺探軍情的。”

“那你拖我幹嘛,我隻是一介小小柔弱女子。”

“胸小我承認,柔弱你也說得出口,不怕磕磣牙?”

清河怒得抱胸。

“胸小也不關你事。說到底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他邪邪笑著,一副春風得意的嘴臉,搖著頭。

“非也非也,你的價值大得很。”

“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會讓你受苦的,你就先跟我走一趟。”

“休想。”

她抓住柱廊,努力不讓自己被拖走。

公孫傾無言將她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怕她動靜鬧得大,惹人注意,便橫抱起了順手推門而入。

他一進門,馬上有人從裏間迎出來,舔著臉笑得十分諂媚,嘴裏的金牙十分的顯眼,亮閃閃的散發著金屬光澤,他的臉上一團和氣,但是身材與臉卻極為不搭,身體胖的跟一個球一樣,走起路來一滾一滾的,清河立刻煞為認真的想到從前同清一清陽在一起過冬時,每逢一連的鵝毛天過後,便會有節宴,他們三人便會偷偷溜出去堆雪人,還記得三王爺的府上的裝點景色講求個天然去雕飾,平常山清水秀,但一到冬雪天氣,便是一坡接一坡的雪,從矮矮的小丘上團一個半大的雪球作引子,搬到最頂上往下一滾,便滾出個極好看的的又蓬鬆的大雪球,那姿勢那模態便如眼前。

公孫傾看慣了他的樣子,隻將清河放下來,結果他手中的茶盞微抿了兩口,清河見他喝的暢快,自己也不禁口幹舌燥。

吞了吞口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給我也來一杯。”

公孫傾偏過頭去:“這茶是壯陽的。”

笑容僵在臉上,再去看哪位憨態可掬的胖兄弟,仍舊維持著同剛剛一樣的表情,隻是方才是對著公孫傾,如今直直對著她,他有些不適應的轉了轉眼珠子,不敢與他對視,覺得被他看得脊背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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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自然沒有得到,但好歹得了一間不錯的房間,公孫傾將她領進來了便不見人影,她四周仔細查看了,無數隻眼睛明的暗的無時無刻不盯著自己,像一堆蒼蠅死命盯著蛋。

清河是夜裏失蹤的,早上起來才被人發現。

清陽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本想是她自己又跑了,但隨身之物都未曾拿走,那邊隻有一個可能,便是被人劫了,她雖然魯莽,卻萬萬不敢開這樣大的玩笑。

清一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想著什麼,愣愣的出神,徐江環顧房間,緩緩開口道:“看來郡主確實遇上難處了。”

“我看這件事情跟公孫家脫不了幹係。”

徐江點點頭:“如此便還好,至少郡主的安危無憂。”

清陽恨恨的望著遠處,冷笑道:“他想要換回他老子的相好,妄想!”

“皇上看了你的折子,如今公孫家的勢力內鬥得厲害,他喜聞樂見,時不時的煽風點火,皇城鬧得不可開交,公孫羽如今也自顧無暇,想不到他會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果然是梟雄也難過美人關。”“不過他那位夫人也確實是人間絕色。”

徐江眼光複雜的看了一眼清陽身旁垂頭的清一,仍舊是笑眯眯的道:“人總是當局者迷。”

清陽點點頭,表示讚同。

“小人即刻派人去尋郡主的下落。”

“你小心點,這裏到處都是公孫家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