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命途多舛之四回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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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醒來的時候風雪依舊很大,屋內卻溫暖平靜,她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隻見清陽倚在窗邊,借著燭光專心致誌的看書。年幼時,她就常常偷看他習字的側影,門庭花落有聲,他一抹清影,像在畫裏,又像是剛從畫中款款而出,那時她剛學會一個新的成語:玉樹臨風。
皎如玉樹臨風前,那樣的句子理應是用來形容清陽的。
那時他風華正茂作少年,意氣風發,麵若白玉,眼帶桃花,一舉手一投足,風華絕代。很多小宮女借著當差緣由趁機偷看,那時,宮女間千金難買學府差,盛極一時。
那時清一得幸於是清一的貼身侍女,方能侍在窗外,每次她背對著堂內,總能感受到後腦勺一股灼熱的視線,待她轉過頭去探個究竟,卻沒有任何異樣。
那樣一個花開花落幾番晴,抬頭驚聞落雨聲的年歲,如前行船底下的江水波濤,在你的眼中慢慢的後退,一直後退。那些記憶,也隻能偶爾打著燈籠窺上一窺,然後頹然離開。
眼前這一切似一場熟悉的夢。
清陽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放下書看她,見她不打清醒,便走過去坐在床邊。
揉著她的頭發,輕輕的笑。
“怎麼啦?”
清河驀的睜大雙眼,盯了他半晌,腦子有些不大靈光。
“這是在哪?”
“這裏叫雪村,我們已經往西走了幾日了。”
“我們這是去哪?”
清陽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摩挲著她的臉頰,因睡得久了,臉上一團一團的紅暈,亦或許是屋子裏的火或許有些大了,她身上又蓋得十分的厚,怕是熱著了。
“你怎麼問題那麼多?”
她兀自思考了下,覺得有些不妥,嘴唇有些發幹,舔了舔又問道。
“那徐夫子他們呢?還有郡主……”
話沒說完,唇已被封。
兩唇相貼的時候,兩人都驚了,清一驚的是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和慢半拍的感受到唇上的觸感和溫度,清陽驚的是自己的情不自禁。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做了,怪隻怪那兩片唇太性感,太誘人,當真正觸及到時,又恨自己沒有早些這樣做。所以他選擇閉上眼睛,加深這個吻。
清一腦子卡了卡,空白了很久,終於意識到他們正在做的這個事是個什麼樣的事,然後想抬起手推他,不料雙手被縛在被中,不說剛醒身上正乏力,清陽雙臂撐在她腦後,俯著身子,將她牢牢困在自己胸膛間,她便是有力氣,也難以抗拒。腦子稀裏嘩啦的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慢慢的糊成一坨漿糊,怎麼理也理不清。清陽吻技高超,她這個菜鳥雲裏霧裏的,隻能本能的跟隨著他。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清一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娓娓放開她,不舍的在她鮮亮欲滴的粉唇上啄了幾下才罷休,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分外迷人。
“你連呼吸都不知道,是不是沒同別人親過嘴?”
清河腦子裏斷了的炫刷的下重新接了起來,聽著他揶揄的語氣,不知怎麼的紅了眼眶,一賭氣縮進了被窩。
清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他甚至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帶他反應過來再去扯她的被子,被她牢牢的逮住。
方才還綿軟無力的人,如今卻力大如牛。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他突然想起自己同清河偷偷在市井上買的那些話本子上有一些教男人如何勾引女子的伎倆,其中一項便是如眼前這般,書中說,女子總是口是心非,說不要便是要,說要便是不要,當她們害羞時就會躲起來不見人,這時候男子應當離開,讓她們冷靜下來,自然事情就過去了。
於是他立起身,轉身拿了臉盆往外走。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漱,還讓夥計做幾個小菜上來,你多日未進食,瘦了許多。”
手扶上門,頓了頓,轉身煞有其事的補充道:“我不喜歡太瘦的女人。”
如若此時清一手上有任何有殺傷性的東西,應該會悉數朝清陽飛奔而去。
清陽打點好了一切,正準備往回走時,在樓下遇見了前來道謝的鬼愁子兄弟三人。
鬼愁子領頭,叩謝清陽:“謝公子慷慨就我大哥一命,從此兄弟三人任憑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清陽將他扶起來,看了一眼精神好了許多的無影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