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舉手之勞,我要的東西你拿來了嗎?”
鬼愁子點頭,從懷裏掏出兩張卷起的羊皮紙,清陽看了一眼四周,此時店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掌櫃的冷冷清清的算著帳,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
他將一張打開,仔細的看著。
“你確定沒有記錯的嗎?”
“小人無才,天生便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們三人是在這裏遇見他的,這一帶的村寨較多,沿途打聽或許可以尋到,但此人真目難辨,因為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他易了容……”
“嗯……我知道了。”
“風雪太大,你們快些啟程吧。”
說著從腰間接下一枚玉符,遞給鬼愁子。
“你到了環江城,找到徐江徐夫子,將這個東西給他看他就明白了,你們各有所長,他定會重用。”
鬼愁子雙手恭敬接過玉符,帶著兩兄弟刻不容緩告辭。
清陽走出門口,目送三人遠去的背影,刺骨的寒風不住的往臉上撲,掌櫃的不住的往他這邊望過來,敦促清陽趕快關門。
這大風雪天氣中,白天晚上沒有太大的區別,以至於人們慢慢的便忘記了時辰,掌櫃的做著生意,這樣的常識是必須的,縮著身子,將兩手重疊插進袖籠裏,踱過去隨著清陽的視線望了望。
“這大風雪天眼看就要來了,這幾個人若是今天不走,再想要離開這裏,怕是得等到半月之後了。”
“雪太大,把路都淹沒了。”
掌櫃的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噴嚏,方才道:“是啊。”
清陽關了門,將肆虐的風雪擋在門外,正準備上樓,抬頭便見楚鈺從樓梯上慢悠悠的走下來。她手中拿著幾本書,向清陽走來。
她本看著清陽,走到麵前了,忽而一轉,對著掌櫃的,將書拿到他眼前。
“掌櫃的,你這些書籍都是十幾年前的了,還有沒有其他的呀?”
掌櫃擺擺頭,苦著臉。
“姑娘,方圓百裏至此小店一家住民,哪裏來的書?這還是幾年前一個趕考的秀才留下來的。”
楚鈺挑眉,有些好奇。
“這麼遠的地方也有人趕考?”
掌櫃的癟癟嘴,表示回答。
清陽本來在一旁不搭腔,見況,笑道:“姑娘救過在下,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在下隨身攜帶一些書籍,可借公子一觀。”
楚鈺這才轉頭向著他,狐疑到:“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些行,那,掌櫃的,我就將這些舒緩給你了。”
說著往掌櫃的懷中一送,掌櫃的抱著幾本舊書,笑著走了。
清陽請楚鈺走前麵,自己跟在身後,楚鈺往樓上去。
到了門口,楚鈺側身讓到門邊,清陽順身走過去推開門。
“姑娘請在此等候。”
楚鈺點頭同意。
清陽推開門又重新關上,清一還是整個人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他湊過去看了看,拉了拉被子,拉不動,便將一旁的行李拿出來,翻了幾本書,又拿著往門口去。
楚鈺氣定神閑的等在門外,剛好小斯端著菜飯走了上來,她讓了讓路,小廝騰不出來手,正準備扯開嗓子吼時,門由內呼啦大開,下了他一條。
清陽將書給了楚鈺,她道了謝便拿走了。
他看她走遠了,方才將小廝放進來。
“公子,這屋裏炭火沒有多少了,我去給你添置一些來。”
“嗯。”
清陽大發了些賞錢,小廝揣著銀子屁顛屁顛的出去了。
清陽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十分滿意,踱到床邊,連同被子一把將清一橫抱起來。
清一似乎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手,驚魂未定的抱著被子和抓著他的衣裳。清陽很滿意,將被子緊緊的裹在她身上,怕屋裏的柴氣熏著她,將窗戶打開了一個縫,放了一點風進屋。
清久久盯著那道縫,她的側影很安靜,簡直叫人猜不透,屋子裏因為暗點了燭火,因為風的緣故燭花有些晃動,她的臉在明處看得更清楚,頭發隨意的披在身後,黑瀑布似的往下垂,她的眼睛在彎彎的睫毛下麵望著前麵,雖然睜得很大,但有些滯神。臉龐已經沒有日前的圓潤,露出尖尖的下巴來。
兩人沉默了很久,清一終於開口道:“小時候我和我娘住在破廟裏時,她曾經告訴我,從牆縫裏吹進來的風是邪風,人一吹就傷寒。”
清陽將她的頭發往後撩。
“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