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此去經年第一回落入岩洞....
兩人站起來,清陽看著楚鈺。
“想不到又遇見了。”
楚鈺點點頭稱是。
清陽看著楚鈺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看向她的眼睛時,訝然道。
“你的眼睛?”
楚鈺聞言撫上眼睛。
“我這眼睛時好時壞。”
“這位是?”
楚鈺身旁的女子提著一個布包,裏麵有什麼東西一鼓一鼓的蠕動著,她身穿白色冬衣,上麵占了些雪和泥土,一張臉凍得通紅。
“這位是七朵。”
“姑娘名字十分雅致。”
七朵光顧著盯著清一看,沒有理會清陽,盯了一會兒,走上前去。
“我可不可以為你拿一下脈?”
清陽看了她一眼,又望向楚鈺,楚鈺什麼都沒說,對他笑了笑。
不等兩人回答,七朵自顧自的撚起她的手,屏息專注的探脈,過了一會兒,慢慢放下她。
“你今天吃了什麼東西沒有?”
清一不明所以,覺得很唐突,反射性看了一眼清陽,點點頭。
七朵貌似很失望。
退了兩步,換了隻手提手上的東西。
“那隻能等到明天了,你明天切莫進食,我看你這病還有得治。”
清一清陽相視一眼,清陽反應快。
“姑娘能解。”
“情蠱我解過不少,但她這個蠱下得有些精妙,我且試一試吧,若是我也解不了,她這個蠱是沒法子了。”
清陽一驚。
“姑娘前些日子可是救了一個三兄弟中的一人?”
七朵點點頭。
“嗯,就在往東二十餘裏外,他被人下了蠱,差一點一命嗚呼。但公子如何知道?”
清陽忙起身對她鄭重行了個禮。
七朵驚得往旁邊讓了讓。
“誒,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何必如此。快起來。”
清陽抱拳,懇切道:“內人身負重病,還望姑娘搭救。他日若有什麼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定當全力以赴。”
清一看著清陽,一時間哽在那裏,眼眶慢慢的浸濕。
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他榮華一生,此時卻眉頭都不眨一下。
七朵將他扶起來。
“我不要你什麼報答,這個蠱我從未見過,你若是放心將她交與我治療,我感謝還不及。”
清陽起身欣喜的握了握清一的手。
清一的精神不太好,一路上吹了些風雪,雖然坐在溫暖的屋子裏,一身上下寒噤噤的。
老人家從裏屋提了一壺水出來,還拿了個有蓋的簍子遞給七朵。
七朵笑眯眯的道了謝,同楚鈺兩人將布袋裏的東西放進了簍子裏。
清一雖然整天打打殺殺舞刀弄槍的,畢竟在養在深閨的清河身邊呆的久了,看到眼前一條拳頭粗的黑蛇,還是十分的觸目驚心。
清陽雖然注意到了她手上東西,但沒想到是個這麼個東西,也還是嚇了一跳。
隻見一條黑黝黝發著亮的黑蛇頭慢慢的從布袋裏露了出來,向簍子裏鑽去。那條蛇似乎十分溫順,嘶嘶的吐著舌信子,清一清河兩人不禁脊背發麻。
蛇身全部進了籠子裏將簍子擠得滿當當的,清一這下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身子後傾著生怕它一不開心就衝出籠子來。
七朵像捧著一個寶貝似的,滿意的看著它縮在簍子裏。楚鈺雖然時常跟在她身邊也算見了不少比蛇蟲螞蟻更恐怖更惡心的生物了,但見她一臉讚賞的對著那條皮毛油亮的凶猛生物,還是覺得有些慎得慌。
心中覺得不安,嘴上便問:“今晚你準備將它放在哪裏?”
七朵理所當然道:“床頭啊。”
在場三人一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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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公孫傾抓到這裏後,每日除了對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胖子和一堆緘默的下人,便沒再見過其他人。
那胖子雖然長得十分的粗糙,但心眼很細,一有風吹草動,像狗一樣飛奔而來阻擋著她。清河逃了幾次沒成功,便想方設法的找麻煩。比如說不小心燒了房子,清河本沒有想要逃走,但看火勢借著風,本來冬季又十分的幹燥,屋頂上剛被清了雪,遂越燃越大,慢慢的吞噬了整個房子,上下一片雞飛狗跳的救著火,清河間沒人注意她,壯著膽子往外逃。
剛走到門口,胖子似大木樁子似的盯在門口。她躲在柱梁後,估量了一下如今的情況,逃她肯定是逃不出去的,還不如躲起來。等他們警惕鬆懈了再找機會也好。
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她住的方向,她四處張望著匆匆逃到了廚房,隨手抓了兩三個饅頭塞進袖袋裏,準備摸黑躲進西廂房,她注意了很久,那個地方似乎很少人去,她躲在哪裏相對來說安全一點。
窸窸窣窣躲了進去,不久整個院子熱鬧了起來,似乎已經發現她沒在了。清河躲在床底,身上臉上全是灰,她側耳聽見門外依稀有整齊的步伐聲,貼在地上仔細的聽了半天才確定,那是軍隊的聲音,看來公孫傾來了。
她覺得耳朵和臉頰發燙,每一下呼吸都想被放大了無數倍,響徹在耳邊。她一動不動的維持著姿勢,等了一會兒聽見聲音越來越大,她雙手冒出了汗水,不禁吞了一口口水,有些激動和緊張,不由自主往裏麵挪了挪,移動的時候感覺手上摸到了個東西,她以為是人家掉的什麼小東西,準備拂開,手一觸到那個東西的頂端,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突然往下墜。
原來她觸發了一個機關,這個機關下麵連著一條陡峭的通道,她便順著通道往下滑落。由於速度太快,她感覺背後一陣陣的火辣辣得要燒起來似的。慢慢的速度減緩了,坡度也慢慢的平緩,眼前也逐漸開闊。就在她眼見著要落地時,“噗通”掉入水裏,她毫無防錯,鼻子嘴巴都進了水,掙紮著往上,水底卻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她往湖底洗。她大慌,但自身的掙紮哪裏強得過自然的力量,她被吸入了旋渦中,氣絕之際,人一下子輕了,頭上有光線射入水底,她顧不上許多,本能的向上遊。
“呼。”
她終於呼吸到了空氣,鎮定了幾秒鍾後,劇烈的咳嗽起來。緩了緩,鼻喉間一陣陣的辣嗆,巡視四周,找了最近的方向往岸邊遊去。慢慢的遊到了水邊,腳上也能著力了,便深一腳淺一腳走。
坐在河邊平靜下來了才望了望四周。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岩洞,洞很大,估計能重上三棟房子,一大束陽光從洞頂豁的大口子裏灑進來,為洞裏驅散了不少黑暗。她的眼睛適應了洞中的光線,看東西也看得越來越清楚。她想了想,這兩個水域應該是想通的,眼前的水表麵看起來跟岩洞中的河流無異,清澈歡快的留著冰涼的泉水,但怪就怪在此時是臘冬,外麵一片冰雪酷寒,這麵卻不冷不熱,所以清河掉進來,渾身歲濕漉漉的,卻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她年幼時曾陪著父親去西南考察,跟著鄉民去岩洞救人,知道岩洞裏的溫度雖然不寒冷,也不至於這麼溫暖。她覺得有些蹊蹺,起身四處轉了轉,見有一道敞開的石門,她想也沒想便進去了,但眼前所見的一切,卻讓她驚恐的頓住了腳步,不住的後退,直至貼到石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