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侯師傅再領皇命 吳太妃為子求情(3 / 3)

第二日,李洛奉命親送侯冠儒離京,李洛自是一番不舍之情,卻並沒有說多少,隻是叮囑了師傅多注意身體便眼圈一紅,再說不出話來。侯冠儒笑笑,說道:“臣一生能收殿下為學生,深感榮幸,臣此一去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一年也是有可能的。還望殿下收斂心氣,以大局為重,好自為之。”

李洛點點頭,叫人取了茶杯來,給侯冠儒斟上茶,說:“師傅身體不好不能飲酒,學生就以茶代酒祝師傅一路順風,早日回來。”

侯冠儒接過茶喝了便上了車,李洛待到看不見車的影子了,才回宮到李洵處複命,進到尚陽宮殿內,卻看見太妃正坐在一邊和李洵聊著家常,太妃一看見李洛進來了,忙笑道:“呦,三殿下來了。“

李洛忙上前走了兩步,微躬著身子喊道:“給太妃請安。”

李洵問道:“侯師傅走了?”

李洛點點頭,不滿地嘟囔道:“師傅剛回來時幾乎床都下不了了,剛養好了些就又要這般奔波,你這心簡直是石頭做的。”

李洵卻並不接這話茬,指了把椅子讓李洛坐了,又說:“太妃是來跟朕求個恩典,近日她老人家身體不好,想見庶子一麵。”

李洛聽了這話,問太妃道:“太妃身子不好嗎?”

“年紀大了,去年就不好,幾乎以為冬天都過不來了,誰知要死不死,拖到現在。”太妃聲音透著無力,確實是病久了的樣子。

“這般嚴重?”李洛驚訝地說:“怎麼沒人告訴我呢?”

“你成日顧著自己的事情,哪有心思關心關心他人?”李洵歎口氣,說:“太妃,去年您給您兄弟求宗室餉銀,朕看在母後的麵子上破例給了,這並非大事。隻是庶子進京,實在有違祖製,朕不敢妄為。”

“我也不想讓陛下難做。”太妃恭謹地說:“隻是那孩子就出生時我見了一眼,此後這麼多年了,我這心裏實在放不下。”太妃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又怕失禮,忙取了帕子擦掉,又說:“以前四殿下在,我看著他還有個安慰,可如今他也去軍中了,我這心裏越發空落落的。我不求讓那孩子進京,哪怕是讓我去往他在的地方能看一眼,聽他叫我一聲娘,我就死都瞑目了。”

“這……”李洵為難道:“先前並無這樣的先例。”

李洛聽著,此時忍不住插話道:“要我說有什麼不能見的,規矩不過是人定的,這條規矩本就不合情理,廢了就廢了。再說見一麵能有多大風浪?”

李洵瞪了李洛一眼,低聲說道:“休得胡言。”又對太妃說:“太妃有所求,朕本該應允才是,隻是這事兒朕還得跟太後商量。況且咱們皇家的事情一向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這事在朝堂上傳開了,恐怕又是一陣風波。最近朕推行新政,政務實在繁忙,也無暇他顧,還請太妃容我些日子,朕想想再說。”

太妃一臉失望,不過既然李洵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求,隻得說:“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隻是這事還請皇上放在心上。”

“一定。”李洵笑笑,伸手一讓,太妃無奈隻得離開了。李洵這才回過頭看著李洛說:“你是真覺得庶子回京無礙呢?還是隻是想跟朕對著幹。”李洛低頭不語,李洵有些生氣地說:“朕說過多少次,朝政大事由不得你任性胡為,什麼都憑著自己高興,朕怎麼放心把這些托付給你?”

“哪來的朝政大事?這不是家事嗎?”李洛不服地說道。

李洵轉身走到書案前,拿起一疊奏折扔個李洛,說:“那這些可是朝政之事?都是交給你批複的奏章,簡直是一塌糊塗。”

李洛不明白地翻開一看,裏麵自己批過的地方幾乎都被紅筆圈了出來,又被添上李洵的意思,再翻開一本仍是這樣,不禁也來了氣,將奏本往地上一摔,說:“總之你看我不順眼就是了。什麼都得順著你的意思來,那你自己批就好了,還讓我摻和什麼?”

李洵被氣得實在連駁她的力氣都沒有,隻是說:“把奏本撿起來。”

李洛站著不動,采新見姐兩又鬧僵了,忙笑著走上前,說:“也不是大事,奴婢來撿就是。”

“讓她自己撿。”

采新為難地看了一眼李洛,隻好退下了。李洛心中不服,正想爭辯幾句,可又想著侯師傅這幾日對她的語重心長,於是先軟了下來,俯身將地上的奏折都撿起來,整齊地碼在李洵的案頭,說:“皇上不滿意,臣再跟昭榮公主學習就是。”

李洵詫異地看了一眼采新,長出一口氣,笑著說:“罷了,皇姐所求的不過是一個有能力的儲君,你有心上進就好。這些奏折拿回去再細細看了,有不明白的好好問問姑姑。跪安吧。”

李洛將奏章抱在懷裏,跪下低聲道了句:“臣告退。”便離開了尚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