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太後著氣生病 芸湘畏死泄密(3 / 3)

馮芸湘看著李洵刀子一般的眼神,不敢再說話,任由著下麵的人將他拖了出去。李洵看著馮芸湘慘白的麵孔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對采新說:“藥。”

采新忙拿出藥丸給李洵吃下,擔憂地望著她,說:“陛下要處置馮芸湘,還是傷心的。”

“朕哪還顧得上他。”李洵長出一口氣:“若他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將迎來的又是一場浩劫。十四年啊,他們籌備謀反籌備了十四年。是朕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中,誰知早叫人家當棋子利用了還懵然不知。”

“總有解決的辦法,您不能想太多,您的身體……”

“反正是不中用了,要是不在死前將這個爛攤子處理好了,靠李洛那個糊塗東西能成嗎?隻怕要不了兩年我大顯朝的江山就要敗在她手裏了。”李洵想想:“明日立即派密使前往舟陽,請忠國公出兵除叛。忠國公貪婪,提出的任何金銀財寶的條件都答應他。”

“是。”

“行了,朕今日乏了,其餘的事,明日再說吧。”

“奴婢這就叫人進來伺候您就寢。”采新說著出去,叫了幾個貼身的丫頭進了殿內,又看見萬福站在外麵,就走到他身邊,說:“馮芸湘押到哪兒去了?”

“後麵一間廢棄的屋子裏。”又用眼色指指裏麵,悄悄問道:“還好嗎?”

采新搖搖頭,說:“畢竟伺候了兩年,她嘴上不說,心怕是給傷透了。”

“陛下也真是可憐,這兩年出了多少事兒啊,操心操肺的如今落得個孤苦無依。”

采新聽了也是眼圈一紅,說:“說是帝王之尊,可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恐怕她心裏的苦和委屈比誰要多。心病剛犯那陣兒,梅太醫說總能撐十幾二十年的,可這才幾年?還不到五年,身子就徹底垮了。昨兒個梅太醫來請平安脈,我偷著問了,已然是不行了。”

“也是陛下心氣強,這要是擱別人身上,恐怕恨不能一家老小都圍著自己轉。可您看她,誰都不讓知道,到現在病重了,還一天到晚有氣有委屈都自己受著,何苦呢?”

“別說了,再說我真要哭了。”

第二日一早,采新將李洵床上的帳子掀開,就看見她兩眼睜著,呆呆地看著上方,采新一笑,說:“陛下這麼早就醒了?”

李洵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說:“不是醒得早,是一夜沒睡。朕腦子亂的很。”

“還是在想庶子的事情?”

李洵點點頭:“三十萬最精銳的大軍都在西邊,短短兩個月,國庫已經支出三百萬兩銀子,這時間越久耗資越大,跟無底洞一般。現在要是南方再亂了,朕從哪弄軍餉糧餉?”李洵歎口氣,又說:“先下旨將皇宮修葺工程停下,宮內各處除了太後宮中不變,其餘各處削減開支,各省稅收增加三成……”李洵越想越煩亂,揮揮手,說:“朕亂的很,今日早朝免了,讓萬福將昭榮公主叫來。”

草草用過早膳,昭榮公主也到了,李洵將昨夜馮芸湘所奏之事一五一十告訴了李槿,李槿一聽也是吃了一驚,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直後悔頓足說:“是我無能,低估了他們。若早料到這一手,也不會想到派出三十萬的西征軍。”

“再將西征軍調回如何?”

李槿搖搖頭,取出一份奏折,遞給李洵說:“李相的密折。”又說:“柔蘭大軍的統帥是將古爾,柔蘭的攝政王,一向敵視我大顯,此次派兵侵擾邊境也是為了試探大顯軍況,我們發動大軍也正合了他們心意,將古爾領了二十萬鐵騎,我們已經吃了兩場敗仗,如今進不得,更退不得,因為一旦退兵,二十萬鐵騎就會衝破西華關,直搗京城而來。”李槿說完跪下,又道:“今日的困局實在是臣失誤所致,臣能力不足,不堪左相之職,請皇上治臣失職之罪。”

李洵趕忙走到李槿身邊將她拉起,說:“姑姑,如今朕身邊隻有你了,你再請辭,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李洵想想又說:“八皇叔自幼就在戰場殺敵,成年後領兵出征從無敗仗。他看似莽夫一個,實際上用兵如神,朕信任他,絕不會讓柔蘭得逞。不過既然八叔的兵動不得,那就從別處調兵,我想了兩處,一處是忠國公手下有三萬兵馬,二來時間倉促,朕也隻能調出三四萬人馬,雖不是精兵,可庶子的人馬初步估計也就兩三萬之多,又比不得正規軍,咱們這些人也夠了。至於糧餉,擠一擠吧,拆房子賣瓦也得應付過去。”

李槿點點頭,說:“兵是有了,那將呢?泯王守衛京城,絕不能出征了。”

李洵笑笑:“姑姑忘了還有一個老頭子嗎?”

李槿想想,恍然大悟,也笑著說:“您是說梁國舅啊。”

李洵點點頭,正要說話,卻看到外麵進來一個太監,跪下說道:“啟稟皇上,太後宮中派人來報,說太後高熱已退,請皇上不必擔憂。”

李洵一聽,忙站了起來,自責道:“忙著這些事情,母後生病我都忘了。姑姑先回吧,我到母後那裏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