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門派以為趕走了北莽這隻狼,便天下太平了,卻想不到迎來了大楚這隻更大的惡虎。也算是莫大的諷刺,當年各大門派因為不願受北莽打壓於是扶持大楚,卻不想這大楚成了氣候之後,對各大門派打壓的力度比當年的北莽更要狠上百倍不止。
大楚先是開設武院,而當時各大門派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大楚對各大門派的釜底抽薪之法。武院背靠大楚這座大山,無論是尋求功名的年輕人,還是隻尋求修為的年輕人,都開始入武院修行。武院不停的給大楚輸送人才,沒過幾年,各大門派的弟子便青黃不接,而大楚武院卻高手宗師倍出。
等到大楚壯大了,便開始剔除一些不聽話的門派。當年北莽時期,門派大小無數,而如今大楚境內隻剩下十幾個傳統的修行門派。當年一派之掌不奉詔,不行世俗之禮,而如今的一派之掌,便是見了小小的主事或者偏將都顫顫巍巍,一身的奴性。大楚更是直接不允許境內私自開創門派,除非得到朝廷的準允,否則便是殺身滅族之罪。
葉三身上流著渤海葉家的血,渤海葉家從來便有不聽君令,不聞君命的傳統。葉三倒不是故意去觸這個黴頭,隻是渤海葉家那幾個老古董,現在也被磨的一身奴性,自己一點也不願呆在家裏,偏偏想出來立門創派。每次葉三都會從家裏揣幾千兩銀子出來創門派,但一般人都知道這是滅族死罪,即便是亡命之徒也不願上葉三的賊船。
葉三便專門去大楚邊境地方,在那裏總能找到一些沒文化又不怕死的人,沒文化的人總比不怕死的人更不怕惹事,馬四爺就是其中一個。每次給門派取名字,也總是什麼巨劍門,大劍門或者劍大門、劍巨門什麼的,因為這要出了事,老徐總能知道去哪裏救自己。
兩人一路漫步到城門口,天色離亮還有一段時間,葉三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但是又想不起來。“老徐,你打聽到那知不得道人在什麼地方?”葉三想不起來便索性不想了,開始關心起自己的病來。
“西傾山!”
“西傾山離這裏不遠,我們出了涼州城一路往南,行至隴西郡。西傾山就在隴西郡的西南方向不遠。”老徐繼續說道。
葉三應了一聲表示同意,隻是這天色未亮,涼州城門緊閉。兩人剛走到離城門不遠的地方,便被城頭的衛兵叫住了。葉三把牌子扔給老徐,老徐接過牌子手腕一抖,牌子剛好落在城頭衛兵的手裏。
城頭衛兵一見竟是侯爺的兵符,嚇得差點把牌子掉了下來。用兵符開門,肯定是天大的急事。衛兵趕緊喊醒其餘幾十位士兵準備開門,老徐見狀隻搖了搖手,示意不必了。自己走到城門下,輕輕躍起,一掌擊在城門大閘的一頭,城門大閘便從另一頭飛了出來,急速下墜,大閘在落地之前便被老徐單手接住輕輕的放在一旁。然後另一隻手抓住城門,隻輕輕一帶,城門吱呀一聲便開了。
城頭衛兵見此情形,完全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隻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確定不是在做夢。“二位爺見量,今天侯爺壓了兩個犯人回來,並且囑咐我們夜間要提神仔細守備。實在抱歉。”衛兵驚訝之後,便趕緊邊走下城頭邊使勁賠罪。
葉三聽他那麼一說,哎呀一聲拍了一下大腿恍然道:“我說什麼事忘了,馬老四還在大牢呢!”
那衛兵見狀更是大驚失色,此人正是那位武院畢業的旗頭兵,此刻本來是下來交還兵符的,想不到竟認出了葉三。隻是他剛想大聲呼救,便被老徐擊了肩井穴。衛兵麵色一變,老徐便知情況不對,衛兵的聲音剛喊到嗓子眼便出不了聲了。
葉三上前給老徐豎了一下大拇指,以示表揚。老徐嘿嘿一笑,又露出一口老黃牙。葉三上前從旗頭兵僵直的手中拿過兵符,把玩瞧了瞧,又放回了旗頭兵的手中。隻道了一句,等天亮了把這個東西送回給你們侯爺。葉三也覺得不能玩的太大,搶奪兵符跟造反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驚動了朝廷,朝廷又要派人去渤海葉家討理去了。自己回家還不要被那幫老古董給煩死,葉三想著都心有餘悸。
葉三讓老徐去大牢裏救馬四爺,老徐隻說讓葉三等他一炷香時間,自己馬上便把人帶過來。雖然老徐隻是不緊不慢的隨便一說,但總覺得他是在自己麵前賣弄。葉三心中鬱悶,把腳下的碎石子踢出老遠,老子是要抽個時間好好練練,不然每次都等著他來救自己,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