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禦史諫上遭貶斥 儲君逃學受笞撻(1 / 3)

李洛和侯冠儒均是神色一緊,李洛忙問:“怎麼了?”

“殿下在宮外入住的那戶人家,那婦人的小女兒,昨兒個死了,據說是凍死的,皇上龍顏大怒,說要追查呢。”

“凍死的?”李洛大驚,拉了小順子問道:“我記得我們臨走時不但賞了那婦人銀兩,還將被子什麼的都留下了,怎麼會凍死?”

“就是說啊,皇上昨兒個下了旨重賞那村子眾人,傳旨的太監昨兒出發去傳旨時還好好的,可昨兒晚上就不對了,今天早上便沒了。”

李洛回頭看了看侯冠儒,卻看到侯冠儒神色憂慮,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待李洛趕到尚陽宮時,正看見一個被打得半身都是血的太監被人拖著出來,張小順輕聲對滿臉疑惑的李洛說:“這是去傳旨的太監。”

李洛點點頭,繼續往裏走去,卻被采新攔了下來:“殿下,皇上正跟幾個大臣商量事呢,您侯著會兒,等皇上事情商量完了再進。”

“采新姑姑,他們是在商量宮外凍死人的事嗎?”

采新點點頭,小聲說道:“皇上動了大怒,您看到剛被拖出去的太監了吧。現在裏麵跪了一地的官員,皇上挨個罵遍了,您不想進去找罵吧。”正說著,卻看到那些官員從屋裏一個個灰頭土臉地退了出來,看見李洛在外麵,又趕緊請了安才出去了。采新又對李洛說:“殿下稍等,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采新走進殿內,看見李洵靠在椅子上,麵色發白,嘴唇卻滲出駭人的紫色,一手緊緊扶著靠手,另一手則按在胸口。看見是采新走了進來,從嘴裏吐出一個字:“藥。”

采新一看嚇壞了,她知道是李洵的心病又犯了,忙從一個抽屜裏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了從裏麵拿出一粒褐色的藥丸,放到了李洵的嘴裏,過了一會兒,看見李洵臉色緩過來,人也不那麼難受了,這才放下心來,又將水遞給李洵喝了,這才說:“陛下,您不能再這麼動氣了,當心身體要緊啊。”

“不礙。”李洵重重喘了兩口氣,又說:“朕這治理的是什麼江山啊?”

“陛下,人各有命。”

“罷了罷了,你去把趙堪培給我叫來。”

“是。”采新又說:“三殿下在外麵候見呢。”

“等朕再緩一緩再讓她進來。“說著又喝了一口水,再緩了一些時候,才問采新:“看著可好了?”

采新點點頭,便出去叫了李洛進來,又差人去請趙堪培。李洛請了安後,看了一眼李洵說:“皇姐,您臉色好嚇人,是讓剛那幫人氣得嗎?”

李洵搖搖頭,先讓李洛在一邊坐了,才說:“朕已經派人去將那小女孩好好安葬,然後又給了銀子撫恤那母女兩,沒事了。”

“她真的是凍死的?”

“那孩子身上有病,隻不過這冰窖一樣的天加速了她的死亡而已。”

“這樣我心裏好受多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采新進來稟報說趙堪培到了,李洵點點頭說:“讓他進來。”又回頭對李洛說:“你先回東宮吧。”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讓你回就回,朕前朝有事。”李洵板下臉來。

李洛隻得怏怏不樂地離開了,卻又不想回東宮,就到了李添的承先宮,卻看見李添拿了一把木頭劍在院子裏耍得正起勁,李洛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竟耍得有模有樣的,不禁一笑,揶揄道:“膽小鬼,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李添回頭一看是李洛來了,忙將劍扔到地上,給李洛請了安,問道:“三皇姐,您怎麼來了?”

“皇姐不讓我待她尚陽宮裏,我就找你來玩了。”說罷拾起地上的劍,說:“你怎麼耍開這玩意兒了?”

“我可是正經練的,都拜過師傅了。”說完挑釁地看著李洛說:“等過幾個月,你就再也不能欺負我了。”

“敢情你練這個就是怕我欺負你啊。”李洛大笑著說:“那還早吧,我也是有正經師傅的。”

又過了幾日,侯冠儒照例到了東宮,看見李洛便說道:“皇上連頒了幾日的聖旨叱責京裏的大臣,有朝廷官員上奏折自辯的當即就被降官罰俸。朝裏上下是人心惶惶,都知道皇上借著此次事情準備打壓朝臣了。”

“可皇姐說那丫頭不是凍死的,是病死的。”

侯冠儒歎口氣:“可那丫頭隻有凍死,皇上才能有理由發動這次朝堂變革。”說著他看了一眼李洛說:“隻是皇上沒有看出來那趙堪培跟她未必全是一條心,皇上鬧得越大,隻怕最後自己越難收場。”

李洛一聽急了,忙說:“師傅,你得幫幫我皇姐。”

“放心。”侯冠儒臉色一正,說道:“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最起碼也讓皇上保全顏麵才是。”

轉眼到了新年,宮裏雖然仍是大宴小宴不斷,可連李洛都感覺出了一份尷尬,眾人都各自懷著心思,強裝歡笑而已。果然年後,宮外又報來兩省凍死人的情況,李洵毫不猶豫地撤了幾名官員。下了朝回到尚陽宮,李洵累得歪倒在一邊,卻頗有些欣慰地對采新說:“看到朝堂上那幫官員的臉色了嗎?朕對他們一忍再忍,他們卻不把朕當回事,這次若不殺殺他們的銳氣,朕這個皇帝真是白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