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和李槿低頭一看,卻是李洛一臉認真的樣子,李洵皺皺眉頭:“不是在跟添兒玩麼?怎麼過來偷聽我們說話了?”
“我不小心聽到的。”李洛笑著看著李槿,問:“姑姑,您說我去是不是最合適?”
“不是。”李槿搖搖頭,說:“你是儲君,關係國家社稷未來,你若是出了事,那怎麼辦呢?”
李洵拉了李洛起來,說道:“不許添亂了,玩兒去吧。”
“皇姐。”李洛急起來,說:“我都十五了,又不是小孩,怎麼去不得?您老說您十二歲就隨父皇理政了,如今又不讓我幫您?再說我見大臣麵少,沒有幾人認得,不會有危險的,就算真有危險,不是還有添兒麼。”
“再胡說朕就將你嘴巴縫起來。”李洵惱道:“你是母後的心頭肉,若是出了意外,還不得讓她心疼死?”
“可是,皇姐您老說我不懂事,不懂朝政,您又不讓我做,我什麼時候能懂?”
“朝政上的事情自會讓你接觸,可不是這麼危險的事情。”李洵堅持道。
李槿卻仔細打量了李洛,說:“依臣看倒不是不可以。”
“姑姑。”李洵急道:“您還嫌她不夠裹亂的。”
“陛下想想,她一個孩子,誰也不會想到是欽差,再換上男裝,恐怕沒有人認得。我不讓您去也是怕有人會為難您,可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恐怕理她的人都不多,說起來真比您去要安全多了。”
“這事……”李洵想想李槿說的也對,可仍猶豫道:“朕得跟母後商量。”
李洛急說:“不能商量,母後肯定不會同意的。您隻要現在給我聖旨,我馬上收拾收拾就出發了。”
“你走了,母後不見你了怎麼辦?”
李洛調皮地笑笑,說:“那就不關我的事了,留給皇姐解釋吧。”
李洵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也沒有比李洛更合適的人選,又想這也的確是個很好的鍛煉機會,她是微服,應當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終於點了點頭同意了,說:“去了別逞能,隻負責暗中查訪,碰到事情了不能強出頭,能躲開就躲開,一切待朕去了再解決。務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朕會派兩個大內高手貼身保護,你自己也要多加當心,朕最多比你晚十天就到了,所以你給我安安全全的,無論如何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給自己帶來危險。”
李洛見李洵終於同意了,高興不已,趕緊跪下說:“臣,領旨。”
事情緊急,李洛也耽誤不得,匆匆回到寢殿收拾了東西,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張小順和柳平兒來到李洵的光明殿,李洵心裏記掛著事,也早已經起來侯著李洛,終於看見她過來了,一揮手免了她的行禮。再看她穿著男裝,一身普通質地的長褂外麵罩了件沙質的外衣,頭上頂著四方今,頗有些落魄學子的樣子,於是笑笑:“這身打扮倒確實不會有人注意你了。”說著將李洛拉到自己麵前,給她正了正冠,眼眶就有些紅了,說:“你打小就養在深宮,又沒離開過我,這次出去又匆忙沒什麼準備,姐姐實在擔心,所以你務必記住我的話,一切小心為上,不許出意外,聽到沒有?”
李洛點點頭:“皇姐放心,有平兒和小順子跟著我呢,還有皇姐給我挑的兩個禦林軍,絕對不會出事的。”
“記著了,皇姐隻要你沿路看看災情真正如何,安澍和淮裕想必差不多,你隻要在承州附近轉轉就行,到時候和朕在承州會合,不要跑遠了,知道嗎?”
“知道了。”
“去吧。”
李洛跪下給李洵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從李洵手裏領了令牌,轉身出去了。李洵從窗戶上望著李洛離開,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仿佛是欣慰著李洛終於長大能幫她辦事了,又不願她這麼快就長大,寧願她永遠是那個滾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小妹妹。
采新在一邊,憂心地說:“陛下真的放心?”
“沒辦法。不過依朕看,出不了多大的事情,隻不過她性子不穩重,又好個仗義出頭,朕怕她泄露了身份反而招來禍事。好在有平兒在她身邊,那是個穩重的人,總會提醒著她。”李洵呆了呆,又說:“你傳旨下去,各處南巡準備事宜務必要快,朕五天後必須動身。”
“是。”采新領了旨退下。
萬福走上前,說:“陛下,太後那邊還不知道殿下出去的事兒,您是打算瞞著還是……”
“等公主走遠一點了朕再去請罪。”李洵苦笑一聲:“隻怕朕這幾天的日子難過了。”
李洛帶著張小順、柳平兒和兩個侍衛林禮煊、景通一出“迎秋園”便上了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兩個侍衛駕車,其餘三人就坐在了車裏,一路朝南駛去,李洛興奮的看著外麵的景致,說:“我長這麼大,還從未單獨出過京城,何況還要出去這麼久。”
“瞧您那興奮勁,您這次是出宮辦差,又不是出去玩的。”柳平兒笑著說。
“不管是辦差還是玩兒,總之主子高興就行。”張小順也樂嗬嗬地說:“主子高興,奴才就跟著高興。”
“你這馬屁拍得也太露骨了些。”柳平兒指著張小順:“隻怕是因為咱們此行要路過你家,你才高興的吧。”
李洛一聽來了興致,忙問:“小順子,平兒說的可是真的?要路過你家嗎?我還真不知道你家是哪裏的呢。”
“奴才是炎城人,家裏父母還在,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奴才進宮前家裏實在揭不開鍋了,現在奴才有幸伺候著殿下,家裏總算是好過多了。”
“那最好不過了,本宮就給你個恩典,等咱們路過炎城時,就在那裏住一晚,允許你回家看看。”李洵笑著說。
“萬萬不可。”張小順忙推說道:“奴才在宮裏伺候殿下,炎城人人都知道,奴才突然跑回去必然招惹懷疑,奴才是一家人團圓了,可殿下若暴露了身份出了危險,奴才可是萬死也不能恕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