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眉頭一皺,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轉眼間就煙消雲散。
李添突然站起來,指著小內監大喊道:“你是誰?”
“奴才元束,奉旨跟著安陽公主。”小內監頭也不抬地回道。
李添不明所以地看著李洛,李洛無奈地說:“皇姐派來跟著我的。”
林禮煊看了李洛一眼,隻見她眉頭緊鎖,滿臉的落寞,一張精致的小臉再沒有往日見她時的神采,不知怎的,林禮煊突然生出一陣心疼,他顧不得禮數,走到小太監身邊說道:“皇上叫你跟著三殿下,可有讓你妨礙三殿下?”
“這……”叫元束的小太監一時語塞,可抬眼一看,不過是個小侍衛在問他,便也壯著膽子說:“陛下叫奴才跟著三殿下,自然是希望奴才約束三殿下。”
“嗬,你好大的膽子,敢這般往揣聖意。”林禮煊冷笑一聲:“陛下有沒有這個意思,你不妨現在去問個清楚。”
李洛見有人給她撐腰,也趾高氣揚起來,指著元束,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出去等著我。”
那元束無法,隻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李洛望著元束的背影痛快地笑出聲來,她捶了林禮煊一下,略帶興奮地說:“你真夠意思,放心吧,若是他敢去告黑狀,我拚死也會護著你的。”
“殿下言重了。”
“那你還有什麼好玩的,都拿出來吧。”李洛迫不及待地說:“過了今天,我又不知何時才能這樣痛快了。”
等李洛盡興了,天也快黑了,她方意猶未盡地離開,走到門口看見元束仍候在門口,她冷笑一聲,招了招手,道:“本宮不想走路了,去叫個肩輿來。”
元束一愣,悻悻地走開了。
李洛趕緊朝另一個方向跑開了,她今日出來就帶了元束一人,卻也是被迫的。元束這人真是比保寧保泰更討厭,偏又不如二人低調,走哪都以“皇差”自居,鼻孔恨不能翹到天上去,李洛自然不想放過任何捉弄他的機會。
李洛一個人往東宮的方向慢慢走去,卻看見采新遠遠地走過來,她心裏一緊張,以為是李洵派人來捉她回去,她四下望望,發現無處可躲,隻好硬著頭皮迎上。
“殿下。”采新微笑著給李洛行了一禮。
李洛知道采新一向是最護她的,如今見采新神色如常,心下一塊石頭先落了地,她上前挽住采新的胳膊,甜甜地叫了聲:“新姐姐”,又問:“你這是去了哪裏?”
“修藝受罰,受了些傷,奴婢過去看了看她。”
“修藝……”李洛有些過意不去了,問道:“可是因為我受傷?”
“也不關殿下的事。”采新疼惜地看了李洛一眼,道:“陛下待人一向寬厚,若真是罰誰,必有她的道理。修藝不過跪了一日,並無大礙。”
李洛點點頭,小聲說:“看來我非當好這個儲君不可了,不然還不知有多少人為我受傷呢。”
采新微微皺了皺眉頭,李洛這話說得極為不妥,堂堂儲君不念天下,隻顧著些兒女私情,自是不妥,若是讓李洵聽到,隻怕李洛是又得一頓訓斥,而李洵,則是又有好久夜不能寐了。
采新歎口氣,望了望始終長不大的李洛,語重心長地說道:“所謂登高望遠,殿下如今的身份能看到多遠呢?”
“嗯?”李洛一頭霧水地望向采新:“你在說什麼?”
采新轉念一想,孩子終究是孩子,除非有了曆練,否則哪那麼容易就開竅了,於是再開口語氣便輕鬆了許多:“我說,您走路若是一直低著頭盯著腳邊看,那就要撞到前麵的牆上了。”
李洛大笑兩聲:“我哪能那麼傻呢?”
采新也被李洛逗樂了,無奈地笑道:“陛下一會兒要找奴婢,奴婢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