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太醫,袁太醫,可有此事?”聞景函的鷹眸又掃向展柯和袁佩慈。
“皇上……”被點了名字,袁佩慈也知道不能再佯裝無事下去了,便就扯了一下展柯衣袖,走出隊列,兩人齊齊跪了下來,隻不過展柯卻是麵無表情,一副任他由他的樣子。
整件事所牽連的人越來越多,聞景函的眉頭也越擰越死,他氣憤地望向跪著的兩人,語氣已明顯能聽出大大的不悅:“展太醫、袁太醫,解釋一下你們的行徑吧!”
袁佩慈正要出聲為自己和展柯開脫,展柯卻在此時先開了口,語氣決絕:“南魔花是我放的!”
此言一出,直讓所有人都驚愣了,尤其是柳鸞煙。按說就算是展柯下的毒,可事情還沒到山窮水盡那一步,她怎麼就急著要認罪呢?
不待聞景函再度問話,太後正好此時就低呼一聲,手撫著腹部,痛苦萬分。隨著這一聲低呼,她傾斜向鳳椅一邊,麵色就立時蒼白了起來,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氣也喘不勻了,隻能斜靠在扶她的宮婢身上,小聲地哼哼著。
“母後!母後,你怎麼了?”聞景函見狀慌了神,撲到太後身前,又手足無措地不知該怎樣才好,就轉而對眾太醫吼道,“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看看太後!”
所有右苑太醫這才醒過神來,立時一擁而上,柳鸞煙也慢慢跟上去,隔著人群在最後麵望向太後。
李太醫摸著太後的脈,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皇上,太後這是中了毒。”
聞景函聞言大驚失色,擠進鳳椅裏,然後攏著太後的頭,柔聲詢問著:“母後,剛才那湯您喝了?”
太後此時哪裏還有力氣說話,隻能微微地點著頭,聞景函就更是急了,回頭便衝眾太醫吼道:“那還不快給太後解毒!”
李太醫與各位太醫麵麵相覷,最後吱吱唔唔地道:“皇上,太後這毒要用九元還真散,可是,太醫苑裏麵所有存藥前陣子都給蓮貴妃安胎用了,眼下……眼下要配製已經來不及了。”
“一群廢物!朕養你們何用!”聞景函憤然將矮幾上的酒菜掃落在地,連同那方黑匣也一並摔落,“解不了太後的毒,你們右苑就等著一起陪葬吧!”
“皇上饒命!”
眾太醫齊齊呼了一句,就都跪倒在地,為著不曾如此的聞景函突然的變化心驚不已,隻有展柯及柳鸞煙兩人,一個始終跪在鐵板上未曾起來過,一個立在人群之後,並未下跪,卻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展柯,快把解藥拿來,朕饒你不死!”聞景函惱怒地衝著展柯喊道,而且直呼其名。
“罪婢沒有解藥。”展柯眉心抽搐一下,仍是一臉的決然。
“你……”聞景函的聲音塞堵在喉間,說不出半句話來。此時鳳幾前所有人都跪伏了一地,連頭都不敢抬一下,隻有柳鸞煙站在那裏,很是顯眼,聞景函心煩意亂之際,就很自然地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隨口問了一句:“柳太醫緣何不跪,是不是心中已有什麼良策?”
柳鸞煙抬眸看了他一眼,並沒答話,隻是繞過眾人,走上前撿起地上那方黑匣,拿出裏麵的暮池雪蓮,湊近鼻子聞了聞,然後就走上前把了下太後的脈,片刻才輕輕道:“皇上莫急,太後方才隻是淺啄了一口福壽羹,毒性應該不強,或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