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渺沒死?”聞景函有些激動。
“嗯,當年那場大火,六王爺並沒葬身其中,他被董太醫救了。”毫無感情的聲線一成不變,慕容塵淵仿佛是冬季的使者,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溫度。
聞景函苦笑道:“難怪三年前董太醫突然告老還鄉,原來是將亭渺帶走了,這樣也好。”
“他並沒有將六王爺帶走,”慕容塵淵警示道,“當年那場大火雖沒有要了六王爺的命,可卻將他容顏盡毀,董太醫救下他後,他一直誤以為那場大火是你放的。董繼琛怕為自己招來禍端,本來是把他安頓在朋友家的,可兩年前他卻離開了,現在不知去向,我懷疑……”
“你懷疑他會來找我報仇?”聞景函接口道。
“嗯,如果他現在混跡於你身旁,你一定茫然不覺。”慕容塵淵很篤定地道。
“為什麼?”
“因為董太醫已經幫他重塑了容貌,現在的六王爺,已經不是原來的六王爺了。”
聞景函怔愣片刻,突然就笑了出來:“三年了,他誤解我三年了,現在我倒真希望他出現在我麵前,哪怕是舉刀相向,到底也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誤解你,還伺機要殺你替母報仇,難道你不恨他?”慕容塵淵盯著他的側臉,萬分不解。
“他始終是我的弟弟,而且我曾經那麼疼他,就算是錯,也是我這個當哥哥的錯,沒能照顧好他,反而讓人有機可乘,害了他們母子。說到底,我們不該生為皇家兒啊!”聞景函忍不住一陣長籲短歎。
慕容塵淵有些動容,握著腰間短劍的手緊了緊,“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查還是不查?”
“查,我做夢都想知道亭渺現在怎麼樣了,就算是見麵難免兵戎相向,我也要一個機會向他解釋當年的事。”聞景函自衣領裏掏出不知什麼東西,在手中攥得緊緊,隨後又道,“定南王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父親,慕容塵淵劍眉休地斂緊,不需說話,聞景函就已從他的表情中知道個大概了,便道:“先別難過,過些時日,柳太醫會到你府上給皇叔和禾丫頭診治,或許還有希望。”
“那個新入宮的柳太醫?”慕容塵淵隨口問道,待聞景函點頭承認後,才又問,“你不是說她不肯給任何人問診嗎?怎麼會突然同意到我府上?”
“無論如果,我都會想辦法讓她去,這是在救皇叔,也是在救她自己。”聞景函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擾,攥著的手握得更緊了。
而柳鸞煙這邊輕手輕腳回了右苑,本以為聶婉蓉應該已經睡下了,不想她卻一直擔心自己沒敢睡,現在看到她回來才鬆了口氣。這般那樣叮囑了一番後,才放了柳鸞煙回房休息。
折騰了一個晚上,柳鸞煙這會兒隻想好好睡上一覺,什麼都不去想,就沒有叫巧惠來服侍自己。照例坐到梳妝台前卸妝拆頭髻,卻發現台麵上赫然用鐵鏢釘著一封書信!瞧瞧窗外沒人,也沒有人經過的跡象,她火速拆開信看了一眼,還是一樣的筆體,一樣的簡單扼要說明:正月十五,騰雲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