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麼?”辰雲起揉頭站了起來,他聽見了滴答滴答的水聲,跳躍的綠色熒光隔著眼皮也能感受到,“阿嬌,我們這是在哪?”
“你是傻子麼?沒看見我們在洞裏?洞裏會下雨?”一道聲音忽的響起。
說話的語調很是慵懶而又略帶調皮,聲音也不對,這不是阿嬌!
“誰?”辰雲起猛地警覺驚起,一下子從迷糊的狀態清醒過來,他本能的摸向腰腹卻沒有摸到鯊尾,而是摸到了一層紗布。粉色的紗布殘缺不齊,像是從某件衣物上硬撕下來的。早已止住的血將紗布染得更加豔麗。
辰雲起抬起頭,此刻他才發現他身在一個大地坑裏。
他躺在一塊巨石上,巨石正上方的穹頂上破開了一個大口,皎潔的月光從口子裏灑落下來。他的側麵是一彎池水,池水清澈見底,潔白的蓮花盛開在水麵上。地坑牆壁上爬滿了藤蔓,翠綠的藤蔓虯結在一起形成縱橫交錯的網,數不清的螢火蟲點綴在這些藤蔓間,他想醒來時眼裏看到的熒光便是來自這些小蟲子吧。
“你叫辰雲起?”那聲音自說自話,似乎疑惑起來,“背麵還有字,‘嬌’?看你昏迷時一直‘阿嬌’‘阿嬌’的叫個不停,她是你妻子麼?”
忽然一陣水響,一個清麗的人影從池水裏遊上來,是那個帶鬼麵的少女,不過此時少女卸下了鬼麵,手裏把玩著一把短匕首,那是辰雲起的‘鯊尾’。
“你救了我?”辰雲起低聲問,卻並沒有回答阿嬌是誰,她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把。
“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是這些螢火蟲救的你,它們在你傷口上停留了一會,你的傷口就自動合好了。”少女從池水裏浮起來,將鯊尾丟給辰雲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妻子的,隻是當時掉下來時,這把匕首自己滑出來了。”
辰雲起接過鯊尾點頭致謝,他從石床上站起來,環顧四周:“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還有你說我們是掉下來的?怎麼掉下來的?”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看你昏倒,就跑過去想救你,可是不知哪裏來的藤蔓把我們兩人都卷了起來然後就摔進這個洞裏了。”少女蹲在水池邊掬起一捧池水又讓水從指縫裏流下,“你真是好福氣,我還從沒見過受了那麼重的傷隻不過半柱香時間就又能站起來的人。”
“你是說我們才剛進這個地坑半柱香?”辰雲起將鯊尾別進腰間,又活動著筋骨,他可不想在這裏久待,這裏濕氣太重,光都難以透進來,而且又是在深山裏,這個大地坑恐怕不是人住的,沒有人類會有那麼巨大的腳印,那腳印踩在濕軟的青苔地麵上,露出明顯的凹陷,看來是剛留下不久的。
“我們得逃出去,這裏不安全。”辰雲起淡淡的說,“你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了麼?”
“喏。”少女從水裏走上來用下巴指了指一個方向。
濕透的輕紗緊緊的貼在少女身上,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粉色的羅衫衣裙下擺有一道缺口,那是剛才為了救辰雲起而撕下的。
辰雲起看得有些口幹舌燥,他不是沒見過穿著暴露的女人,紅香樓裏每一個姑娘都穿的比這更加撩人,可是那都是在紅妝胭脂下演出來的,而少女的媚態是無意間展露出來的。
“你早就知道路,為什麼不先去看看?”辰雲起扭過頭不在盯著少女的身體,順著少女指的方向看見了嵌在洞壁裏的石門。石門有五六丈高半掩著,巨大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門內,而昏暗的光從裏麵透出來。
少女低著頭沒有說話,拾起地上的一件長衫披在身上,那是辰雲起的外套:“我救了你,穿你一件衣服沒問題吧?”
辰雲起笑了笑:“當然可以,你不會是害怕而不敢進那道門吧?甚至拿著我的刀躲進水裏?”
“誰知道那裏麵有什麼,你看這青苔上滿是腳印....”少女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而不好意思,可是當她看見辰雲起挑逗的笑容時又挺起了胸膛提高聲音:“誰怕?我還不是怕把你一個人落在這兒了,我可是大俠一個!”
辰雲起笑得越發開心了:“好好好,女俠果然有氣魄,那小的鬥膽請教女俠大名?”
“小九!”少女白了辰雲起一眼。
“還是我來為小九女俠開道吧,俠士沒武器在手也難以行走天下啊,你說是不是?”辰雲起笑著掏出鯊尾走在前麵,又回過頭來嘲弄著,“女俠可要跟緊點哦,要不然我找不到女俠了,這種地方我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