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觀(2 / 3)

屋內牆壁斑斑駁駁,像是小兒塗鴉一般,其中夾雜些**塗抹幹後的黃,有點惡心。室內寂靜,就連牛風的呼吸好像都沒有了,一如他三十多年的人生。

二十歲畢業,高中。父親失望至極,對他頗有微詞,而後希望他成家。五年間,訂了幾次婚,都以失敗告終,浪費了不少錢財。父親出離了憤怒,從此不再管他,也是無暇顧及,牛風的母親病重。又過五年,母親去世,那真個是痛徹心扉。父親變得終日無語,沒多久,不知所終。牛風從此漂泊天涯。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鳥兒飛去又飛回,牛風昏昏噩噩的過了一年又一年,一切都在變,唯一不變的是他永遠那麼拮據。人家問他多大了,他隻是笑笑,不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他不想記得,記得太清楚那太痛苦了。

真是眼見他人起高樓,眼見他人娶新娘。

自己的日子好像白開水,清淡的讓人好難受。永遠的孤家寡人,永遠的錢包癟癟。

他的動作永遠比別人慢半拍,有時候眼睛直直盯著一處看好久,你若仔細看就能看到他的瞳孔根本沒有聚焦,神遊太虛了。所以在哪都呆不長,工作如走馬燈一樣換。

其實牛風小時候蠻機靈的,變成現在這樣都源於十三歲那一年。那一年,初中一年級。少年萌動,青澀的情懷!班上一雙美麗的眸子深深地吸引了他,日思夜念,上課時,下課時。那雙好像會說話的眼睛也會凝視他,有意無意間看他的眼睛。不知道這算不算眉目傳情,或者是暗送秋波。

反正牛風是如癡如醉。

他發誓,要給她世上最好的,他要強大。要死不死的,他偶爾看到一本雜誌上摘抄的一段少林寺《易筋經》。傻傻地煉了起來,孜孜不倦。

可憐!先不說這真的假的,就牛風這初中水平恐怕連字的表麵意思都理解不了,又無人指點。再說那是傳說中的東西,有誰見過誰練出名堂的,就算有誰有心想指點他也無從說起呀!給別人說多半會被認為是瘋子。如果五六百年前,偶爾還能在那些個文學名人的傳記裏提到,飛簷走壁確有其事。可是發展到現在,人的最大潛力有多大,那一串串數據顯示的明明白白。飛簷走壁,開碑裂石,飛劍跳丸,那是傳說。

你還別說,還真讓他搗鼓出些名堂,背部,胸部,腦部,各有一點氣流流動。牛風真是欣喜若狂,更加賣力。隻是也就那樣了,那一點氣流弱的可憐,不知起源,不知所終,流動滯澀隱晦。背部的氣流到頸部某一點就停滯了,好像小錐子釘一樣,錐的背部隱隱約約的疼。老是感覺差一點就可以過去,可無處使勁,就是過不去,憋屈鬱悶至極。頭部的是所有氣流彙聚到某一奇點,不知有幾道氣流,總之是這一道氣流到半截,就戛然而止;那一道又起,這一次是直接接近那一點,可又進不去;真是此起彼伏,疼漲酸麻,五味紛呈。胸部則是,好像流寇四起,隨生隨滅,戰火四起。

時間過得飛快,三年眨眼間就過了。同學們**雲散。牛風和那美麗眼睛的主人,各位看官都希望發生點什麼吧!可惜的是,事實上什麼也沒發生,隻是有限的說過幾句話。就好像所有人,都有一段真實發生,卻從未來得及說出口的戀情,不知其所起,也不知其所終。卻被我們深深地刻在心底,隻有夜深人靜時,獨自回味。牛風也是!

牛風剛開始好像瘋魔了般,傷心,痛苦。相思成災!現實有時候真的讓人心灰意冷,絕望。

後來經曆了一些事,他也就慢慢放下了。情事不容易放下,可終究放下。牛風體內的“氣”,他決定把它也放棄,放棄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報答父母。牛風不想理它,它卻偏來擾他。牛風以前天天修煉的時候還好點,這一停下來,乖乖隆地咚那玩意就開始造反了,到處亂竄,頭大如鬥。坐也坐不住,腦袋嗡嗡直響,心煩意亂,五賊紛呈,宛若天魔亂舞。看書時,一堂課下來,打開時什麼樣還是啥樣。吃飯時,拿著個饅頭,半個小時後還是咬了一口的樣子。上廁所時,忘了起來。好多人發現了他奇怪的舉動,問他,他連忙囁嚅著慌亂地答道:“沒什麼,沒什麼!”羞愧的無地自容,逃也似的跑開了!

說什麼,難道說我在修仙。人們肯定以為他瘋癲了,外加無情的嘲諷和看怪物樣的異樣眼神。

牛風害怕了,他決定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無奈之下,他隻有收攏那散亂的"氣",每天早晚各練一次,不為能飛天遁地,隻為自己像個正常人。那時他已經煉了六年,要是有什麼效果,也早該顯示出來了。煉過後並沒有變得精神百倍,記憶力也沒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力氣還是那麼大;受傷後一樣流血。

總之,沒有一點奇異處。一切如舊。由於修煉不能分心,學習成績在班裏是墊底的。勉強混完高中,高考慘淡收場。

到如今,二十年間上下求索,鬱鬱獨行,其中的辛酸與孤寂實不足為外人道。《老子》、《莊子》不知讀了幾遍,閱盡醫經,窮搜《道藏》,沒有找到牛風想要的答案。仙經中提到的,朱砂水銀烏兔藥物,真鉛真汞,林林總總,完全不知雲。特別是都提到要知身中一竅,更是不知所謂。丹經雲:“要須知夫身中一竅,名曰玄牝。此竅著,非心非腎,非口鼻也,非脾胃也,非膀胱也,非穀道也,非丹田也,非泥丸也。能知此一竅,則冬至在此矣,火候亦在此矣,沐浴亦在此矣,結胎亦在此矣。夫此一竅,亦無邊旁,更無內外,乃神氣之根,虛無之根,則在身中求之,不可求於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