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夜夙以大臣身份坐在群臣之中,見此情景,紫眸一暗,忍不住勾了唇角冷笑,隨即便不動聲色。
大殿中氣氛有些尷尬,舞女立即被安排上場,絲竹聲響起,眾人這才暫時放下心中所想,與附近的人觥籌交錯,一時之間也算是熱鬧。
端康皇後責備的望了夜玨一眼,低聲與皇上說了什麼,皇上不悅的搖搖頭,望著夜玨歎了一口氣。
因為隔得遠,墨兒並沒有聽清皇上等人說了什麼,隻是覺著氣氛凝滯了一下,待歌舞一起,她便坐不住了,叫著慧香,偷偷的溜出了大殿。
外麵月色清朗,夜風徐徐,比起大殿之中的壓抑之氣來舒服上許多,墨兒帶著慧香走向大殿外的假山,想著休息一會,待宴席散了,再去找文心玉一起離開也不遲。
正走著,突然假山之上傳來女子哭泣之聲,墨兒一愣之下細聽,竟然還隱隱有男聲響起。
墨兒與慧香對望一眼,以為是宮女與侍衛偷情,於是兩人趕緊匆匆而過,卻聽得那女子叫了一聲八皇子,墨兒便頓住了腳步。
是夜玨?夜玨與哪個女子在此幽會?不知為何,墨兒這樣想的時候,便覺著心中一緊,她回眸示意慧香站在原地不動,自己卻不自禁的向著那假山輕步而去。
假山後,夜玨十分不耐煩的盯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粉唇一勾,諷刺笑道:“懶豬公主,你不是說過對我們的聯姻沒有興趣嗎?現在你由郡主升為公主,將來又是薑玉國的太子妃,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要緊拉著本皇子不放?”
珠嵐委屈的抬眸望了夜玨一眼:“你說過看一個女人的妝容就知道她的心思,難道你就看不住我的心思嗎?我故意那麼說,是為了吸引你,卻想不到你真的以此為借口,將我推到千裏之外!什麼公主,什麼薑玉國太子妃,你以為我稀罕嗎?”
夜玨歎了一口氣:“不管你稀不稀罕,現在大局已定,你還是乖乖接受的好!”說完,他煩躁的揉揉眉際,正待要轉身,卻被珠嵐從後麵抱住。
“夜玨,我已經做到如此,難道你還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嗎?我珠嵐雖然是在薑玉國長大,但是也有禮義廉恥,我一個女子,這樣求你,難道你的心是石頭的嗎?為什麼不肯動一動?隻要你一句話,隻要一句,你說你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念想,我便不去薑玉國,可好?”珠嵐拿出平生最大的勇氣,依附在男子的脊背上,聽著他那有力的心跳。
夜玨沒有回答,墨兒倒是眉頭一跳,怪不得前世珠嵐公主會讓丫鬟代嫁,原來是與八皇子有私情,如果戰爭再起,民不聊生不說,風夜夙的軍事才能終究會幫他一步步走上他想要的位子!
心中一動,墨兒向後退了兩步,故意提高聲音道:“慧香,這兒甚是安靜,不如我們就在這兒歇息一會,等著文姐姐吧!”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假山後相擁的男女聽到。
珠嵐已經,直覺的將夜玨推開,夜玨則鳳眸含笑,轉臉對著假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珠嵐憤怒的跺跺腳,正要拉著夜玨離開,夜玨則徑直丟下她,從假山之後轉出來,站在不遠處,望著緩緩走來的兩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懶懶的靠在山石上。
假山後,珠嵐狠狠的跺跺腳,不遠處傳來丫鬟的呼喚聲,她見再也無法繼續,隻能快步離開。
確定珠嵐離開之後,夜玨麵上的笑容越發的璀璨,他靜靜的等著墨兒走近。
抬首望見夜玨,墨兒便自然的止住了步子,遠遠的行禮,“不知道八皇子在此,打擾了!”說完便轉身,就要離去。
“寇墨兒!”夜玨直起身子,懶懶的走到她麵前,喚了她的名字,“可真是巧啊!”
墨兒被他那雙瀲灩眸子盯著有些無措,低下頭去鎮靜下來一笑:“是有些巧,八皇子不在殿中陪著皇上,怎麼會出來?”
夜玨緩緩的俯了身子,灼灼眸光盯著墨兒,熾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臉頰,突地瀲灩一笑:“你會不知道?你不是會神機妙算麼?就連好疆國反撲都能算出來,為什麼算不出我會在這兒?”
墨兒一怔,聽他語氣不善,與那日回來去府中見她之時,語氣截然不同,於是心中疑惑,示意慧香退後,忍不住問道:“那封信你看到了?”
夜玨突地冷笑,“沒錯,看到了!要不是那封信,本皇子還始終不敢相信呢!”
墨兒見他越說越激動,心中更是詫異,忍不住低聲道:“既然看到那封信,為什麼還會中了好疆國的埋伏?難道你不信我?就算不信我,也應該有所警惕,為什麼要讓風夜夙救了你?”
如果他肯相信她,哪怕他警惕一下,風夜夙也就不會趁機立了戰功,她也就不會像現在一般如此被動!
夜玨眸色一暗,突地伸手扼住了墨兒的脖頸,森寒的問道:“難道你也希望本皇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