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隻是給你倒杯水!”西鸞轉身,輕輕的撫撫他的手臂。
男子沉下眼簾,眼睫輕輕的盈動,最後緩緩的放開大手。
倒了一杯水,伺候著男人喝下去,然後細心的將他身後的靠枕挑高,西鸞靜靜的坐在床邊,明亮的燈光將她的小臉映現的略顯蒼白。
“鸞……”東方玊有些不敢置信一般,再次握緊了她的手。
“師父,如果你想做親子鑒定的話,我可以配合你,沒有必要……”女子淡淡的一句話打破了平靜,東方玊驀地抬起眼簾,冰藍色的瞳眸中閃過一抹異樣。
“在我的心中,師父永遠是師父,無論我們是否有血緣關係,西鸞都將師父當作長輩一般的尊敬……”西鸞低聲的強調。
“不!”東方玊猛然大吼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摜在地上,一抹濃烈的神思猛然蹦出瞳眸。
“我不是你的什麼長輩,我隻是一個男人,一個愛你的男人,難道這麼些年你還是不明白嗎?我愛著你的母親,愛著延續她生命的你,愛著童年的你,愛著成年的你,甚至現在的你,你的一絲一毫,一點一滴,我都愛,是刻骨銘心的愛,在我的心中,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我的徒弟,我隻是當作一個深愛你的男人!鸞,西鸞!”
男人說著,猛然欺身將女子壓在了身下!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告白,西鸞隻能是苦笑,原來經曆了這麼多,一向睿智的東方玊還是不能勘破這清關。
西鸞已經不再想反抗,她靜靜的望著男子那充滿欲望的冰藍色瞳眸低低的開口:“師父,我已經有了暮蓮寒濯的孩子,難道你還想……”她的聲音很小,很輕,就像是一陣若有若無輕輕盤旋而過的風,但是卻讓男子的身子僵在了當場。
冰藍色的瞳眸映出一抹絕望與不敢置信,他怔怔的望著極其平靜的西鸞,一時之間,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欲念,全部化作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從心間擴展到全身四肢八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的,隻覺得全身冰涼,身體,心髒,仿佛浸入了千年冷冰之中,再也無法自拔。
接下來,西鸞說了什麼他不清楚,他隻是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就是慕荷痛苦的雙眸,張開眼睛,是西鸞極度平靜的眼神與那一開一合的紅唇。
最後他還是選擇閉上了雙眸,他低低的重複著一個名字,慕荷,慕荷……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男人的聲音緩緩的在他耳邊響起,他張開眼,入目的是任恒擔心的眼。
“少爺,您沒事吧?西鸞小姐已經走了……”任恒低低的開口,仿佛想要攙扶起癱倒在地上的他。
東方玊搖搖頭,銀色發絲隨風擺在空中,有著一抹難言的惆悵。
“咦?這是什麼?”任恒突然驚喊道。
東方玊緩緩的抬眸向床前的茶幾上看去,一支試管盛放了鮮紅色的液體。
東方玊的麵色猛然之間一暗,那是西鸞的血,她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她對他的決絕。或許,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世,她認為他會死心的更加徹底!
他冷笑一聲,就算查出她的身世又如何?這樣隻能讓他更加的痛苦!現在他與她之間,難道隻是西鸞的身世之謎這一個羈絆嗎?不,不是,此時的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又何止千萬裏!
“少爺,您看……”任恒也仿佛明白了什麼,低低的征求東方玊的意見。
“丟掉它!”男子冷冷的開口,緊緊的闔上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眼眶之上打下清冷的倒影。他的麵色微微的蒼白。
“可是……”這不是他們一直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西鸞小姐的鮮血嗎?
“我說倒掉!”男子的語氣猛然之間加重,甚至有些不耐了。任恒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應著,取過桌上的試管出了房間。
任恒在房門處站立,回眸,若有所思的望著男子痛苦的臉,猛然做了一個決定。
大廳外,他將試管交給一個心腹:“交到實驗所,我想要盡快知道結果!”在交付出試管之時,他的手指竟然有些顫抖,這是第一次,他違背東方玊的命令,恐怕也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