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睡醒了,心也醒了,你呢?”華晚晴眨眨嬌媚的雙眸,眼睛濕濕亮亮的,帶著睡夢的惺忪,笑容卻簡單坦蕩。
東方玊微微一愣,自然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微顰起俊絕的眉頭,若有所思的轉眸看著她:“是嗎?好快哦!”仿佛是感歎,又仿佛是譏諷一般。
“不是快,是哀莫大於心死!你不願意醒來,無非就是對於她還抱有幻想,當你的希望全部的破滅,再也沒有了幻想,你也就像我一般,可以從中醒來!”她起身,柔軟的手主動伸出握住了他那雙冰冷的手。她的手暖暖的,軟軟的,極盡溫柔的撫摸著他冰涼的手心。
她笑得明亮且嫵媚。凝視著他的眼神奇妙地刺穿他所有的偽裝,仿佛可以就那樣直接射入他的心……
東方玊冷冷的轉過臉去,仿佛是被人看穿一般,內心之中竟然萌出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你不是陪我來喝酒的嗎?現在晚了嗎?”他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向前邁了兩部,走到房門前,背對女人說道。
“不晚,我已經等了好久了!”華晚晴不以為意的輕撩了蜷曲的長發,慵懶的起身。
男子眉眼一動,隨即又緊緊的皺起眉頭,徑直開門出去。
華晚晴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緊跟出門。
嘈雜混亂的酒吧,此時是傷心人最容易忘記憂愁的地方,一杯五顏六色的不知名酒,在啪啪向吧台上頓頓之後,然後再舉杯碰杯,一飲而盡,那混雜了葡萄酒的甜美,伏特加的烈性,XO的清醇,冰塊的清涼,還有飲料的甘甜,在一瞬間全部湧入喉頭,酸甜苦辣,冰冷愜意,在身體中亂竄,然後迅速的到達四肢八骸的每一個毛孔,再昂首,不顧任何臉麵,隻是順應自己的感受,痛快的打一個氣嗝,所有的不快仿佛隨著那一抹酒氣混雜在了空氣中,與那喧囂的音樂纏綿,再也分不清彼此。
華晚晴最喜歡這樣的感覺,這兒是她每次失戀之後都要來的地方,隻是這次失戀不同,仿佛是剛剛開始,卻是她傾入最多的一次!
白皙的小手有著笨拙的握著酒杯,女子蒙眼朦朧的望向悶頭不語的男子:“你可以告訴我,你愛一個人,最長可以維持多久?”
男子不語,隻是一杯接一杯,然後輕輕嗝氣,他是一個優雅而美麗的人,就算是借酒消愁,舉手投足之間也是不著痕跡的魅惑人心。
“嗝!”與他相反,華晚晴今晚仿佛徹底拋棄了淑女的優雅與嫵媚,又哭又笑的就像一個孩子,“我告訴你,我最長的時間是兩個月,就是這兩個月,這是一樁無性的感情,卻比那些曾經的男歡女愛刻骨銘心!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想要收斂身心,想要與一個男人好好的生活,在住進暮蓮家的那一刻,我告訴自己,我的青春已經享受完畢,接下來,我會付出,付出我的真心愛一個男人,可是就是這個讓我打算付出真心的男人,卻視我如草芥!哈哈,太好笑了!”華晚晴捧著自己的心口,笑的異常的撕心裂肺。
東方玊輕輕的眯眯眼,抬眸望著麵前笑的毫無形象的女人,想想自己這十幾年的苦戀,頓時心如刀鋸,滿腹滋味比那五顏六色的酒都要豐富,隻能是一杯又一杯,所有的愁緒,所有的哀思,全部留在了酒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會像一個毛頭小夥子一般,用酒消愁,更不會想到,在最傷心的時刻,陪伴他的,隻有這個女人,這個他想要好好合作,一起努力奪回各自心愛的人的女人,隻是現在……師父,你永遠是我的師父,我的親人,我對你,就像一個女兒對於父親的感情一般!
鸞的話語就像是一杆大錘,一錘一錘,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他無力反擊,亦沒有勇氣反擊,他隻有放棄,放棄!
“來!喝!”男子抿唇苦笑,再次舉杯,昂首,那滋味難辨的酒劃過他的舌尖,喉頭,輕輕的蠕動之後,咕咚入體,他閉閉眼,那酸澀的味道似乎要從雙眸中迸發出一般。
華晚晴已經有五分醉意,但是還是一杯接一杯灌下肚去,那望著東方玊的眼神越來越迷離,越來越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