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鸞與暮蓮寒濯找到酒吧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喝的醉醺醺的兩人,並肩趴在吧台上,手臂,酒杯,烈酒,昂首,眯眼,所有的物件,所有的動作,仿佛是機械完成的一般,沿著它一成不變的軌跡在運行,那已經不是喝酒,而是不要命!
西鸞疾步上前,在東方玊的麵前停下腳步,眉眼一寒,眸光一暗,伸手取過男子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重重的頓在吧台之上。
緊緊伏在吧台之上的男人抬起俊絕的臉,冰藍如薔薇一般的瞳眸盛滿了醉意,他仔細的辨認了麵前的女人,在確定是西鸞之後,那眸光突地溫柔起來。手臂艱難的伸出,緊握住女人的小手,低低的開口:“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暮蓮寒濯則冷冷的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望著男子緊握女子的大手。
“暮蓮寒濯,既然已經找到華晚晴,就讓華燁來接她吧!我,送師父回家!”西鸞轉眸,低聲道。
暮蓮寒濯有些不悅的眯眯眼。
“有些事情遲早是要解決的,如果你相信我,請給我今晚的時間!”西鸞淡淡的開口,上前輕輕的攙扶起男人的身子。
暮蓮寒濯抽抽嘴角,勉為其難的答應。“記住電話開機,我要隨時聯係到你,還有……”他羅裏囉嗦的說了半天,最後又不安的望望已經沉醉的東方玊,曖昧的眨眨眼睛。
西鸞頓時感覺到非常好笑:“你放心好了,再囉嗦,我就永遠不回來了!”
這招殺手鐧果然管用,暮蓮寒濯二話不說,立即回身摸出手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給華燁打電話,那爛醉如泥的華晚晴幾次癱倒在他身上,他都冷冷的撫開,然後再對著西鸞擠眉弄眼,急急的表明自己對華晚晴的無情。
嬌嗔的輕睨了搞怪的暮蓮寒濯一眼,西鸞攙扶著東方玊緩緩的出了酒吧。
東方玊輕輕的眯著眼,此刻,他雖然連身子都站不穩了,視線也迷糊了,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旋轉,可心裏卻是清明似鏡。他宛如溺水的人一般,反手,緊緊的握住女子的手臂,一步一步,步履艱難卻異常的堅定,滿心滿眼的酸澀在觸摸到女子溫軟的手臂之時,猛然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絲晶瑩輕輕的滑落,滴落舞池,被熙熙攘攘,享受青春,或者是揮霍青春的人們踩得粉碎。
他多希望時間可以就此留住,在這個紛亂的世界中,不亂周圍有多少雙迷亂的眼睛,多少個張牙舞爪的人,可是他的眼中,隻有那個牽著他的手,斂眼低眉,無限溫柔,無限美麗的女子,他的心裏,隻有他與她兩個人!
緊緊的抿著唇,眸光中透出一抹複雜難辨的神思,西鸞握緊了男子的手臂,越過舞池,將他放在了車上。
車子高速卻平穩的在路上行駛著,狹小的空間中,她清晰的聞到了男人身上酗酒的味道,濃濃的,卻讓人感覺到一抹心痛。抬眸,從前視鏡中,清晰的看到男子緊合的眼簾,那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如搏擊秋風的蝴蝶翅翼,說不出的嬌媚。
一抹淡淡的憂傷瞬時讓西鸞輕歎了一口氣,也許是男人意識到了,於是輕抬眼簾,秀出了一雙沉靜莫名的雙眸。
“鸞……”他低低的開口,滿是無奈。
西鸞沒有說話,隻是認真的開著車子,將車子駛進了東方玊的別墅。
“小姐?”任恒有些意外的看著西鸞,再轉眸望到副駕駛上的東方玊之時,猛然沉默了,迅速的到車前,打開車門,扶出東方玊。
也許是趁著酒興,東方玊難得表現出一抹執拗,任性的將任恒推開,一雙眸子渴望至極的望著西鸞。
西鸞上前,輕扶起男子的身子,男子猛然孩子一般咧唇一笑,將腦袋伏在西鸞的肩頭,任憑她帶領著他進入了大廳。
房間中,將男人攙扶到床上躺好,再蓋好錦被,西鸞剛要起身,手臂猛然被男子緊緊握住:“鸞,不要走,不要……”低沉暗啞的聲音仿佛中有一絲無助,讓西鸞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