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窗戶,秦幼熙探頭往外麵張望,這時他看見一個包子頭正坐在下方木製露台的椅子上。
“會長!”
艾翊放下手中玻璃杯,抬頭看到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正在上方的窗台上俯視著自己。由於四周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艾翊並沒有完全看清楚少年的容貌。但是單憑她精心為少年假造的金發和碧眼,艾翊就能夠認出來是小天使秦幼熙。“你等一下,我馬上上來!”
“不用了!”
秦幼熙立刻叫住了準備動身的艾翊,他光著的腳丫踩上了窗台,整個人縱身一跳便朝下方露台飛速下墜。艾翊潛意識想去接住他,但她還沒完全伸出雙手,身著條紋睡衣的少年已經穩穩當當地降落在自己麵前。露台一側的結晶體正散發著亮度適宜的光亮,少年的柔軟的秀發散發出點點金光。待秦幼熙裸露的雙腳在木質地板上站定,發現艾翊正瞪大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
“怎麼了......”秦幼熙覺察到自己聲音仍然是有氣無力。
艾翊突然大叫了一聲,飛撲上去緊緊地將秦幼熙抱在懷裏。由於過於用力,原本穿在少年身上就不合身的睡衣被艾翊這麼一拉扯,雪白的右肩冷不防地裸露了出來。而艾翊的突然靠近使秦幼熙清晰地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酒香,伴隨著艾翊撲過來的氣流直撲向秦幼熙的鼻腔。
但是艾翊完全不在意這個,她的雙臂緊緊地抱著秦幼熙的腰身,包子頭不斷地蹭著少年脖頸的位置。“我的小天使呀!”
秦幼熙生怕是因為自身的原因造成艾翊突然這麼激動,連忙一把推開艾翊並和她拉大了距離。艾翊呆呆地望著拒絕她的小天使,但下一秒她就回過神來。“抱歉啊幼熙,我差點忘了你還在非常時期。”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
“坐吧!”艾翊說重新坐到了座位上並示意秦幼熙坐過去。秦幼熙拉開一張椅子的時候,發現桌麵上正擺著一個小酒瓶還有一個玻璃杯。見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酒瓶看,艾翊“噗嗤”一聲笑了,將酒瓶拿起來晃了晃,“想喝嗎?但怎麼看也覺得你未成年啊?”
“我再過幾個月就是30歲的人了。”
“啪!”
秦幼熙不可思議地看著酒瓶從艾翊的手中掉落到木地板上並炸出了酒花,而艾翊抬到半空中的手則僵硬著一動也不動,麵部抽搐。
“艾翊,你怎麼了嘛?喂!”秦幼熙伸手在艾翊麵前使勁晃動,還沒晃好幾下,手臂就被對方突然緊緊地抓住了。秦幼熙再認真看艾翊的臉時,發現她居然在抿著嘴笑,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詐騙哦,幼熙......你想告訴我一個長著天使臉的人居然是個奔三的大叔?啊?”艾翊突然大叫了一聲,另一隻手重重地拍到桌子上,整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知所以然的秦幼熙就這樣被艾翊無情地拉了起來,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暴跳如雷的艾翊,卻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本來一片靜謐的環境一下子被打破了。“你想告訴我穿著大叔阿司的睡衣,卻因為尺碼過大而走光的美少年竟然是個大叔!”
“會長吵死了!”樓上傳來了某公會成員的怒吼。
秦幼熙朝樓上一臉怒氣的會員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低頭時看到艾翊的雙頰上明顯有了兩股紅暈。“會長你明顯醉了!”
艾翊一把放開了秦幼熙,像掉下去一樣跌坐回椅子上。她將盛著酒的玻璃杯拿了起來,“喝嗎?”
“不喝。”秦幼熙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喜歡酒嗎?”
“也不是不喜歡,”秦幼熙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隻是,酒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主人。”
艾翊將酒杯杯沿貼到了唇上,“哦?你的主人以前也是個酒鬼嗎?”
“是呀,”秦幼熙重重地歎了口氣,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他抬頭可以看見上空一望無際的星空,這是之前一直呆在靈陽市裏所看不到的景色。雖然“零點”有點特立獨行,將公會大本營設立在遠離城市的月末森中,但是現在看來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酒真是讓人想不透......不開心的時候,開心的時候都會喝酒,但是喝完之後卻會性情大變,那喝酒還有什麼意義呢?”
艾翊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一副有滋有味的模樣舔了舔粘在嘴唇邊上的酒。“我喜歡喝酒......酒精是好東西哦,有時候可以幫助你暫時忘掉你不喜歡的事情......可能現在問你有點遲了,你從清濛那裏逃出來的原因是什麼?”
艾翊將問題拋出來的時候,明顯看到秦幼熙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看來事情並不簡單。見秦幼熙麵露難色,艾翊知道是自己勉強他了,於是連忙擺了擺手,“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有點好奇。”
雖然艾翊說了不說也沒關係,但是秦幼熙仍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現在雖然看上去比以往和平,但實際並非如此。”
“啥意思?”艾翊伸手想拿酒瓶倒酒,但猛然醒悟酒瓶已經在地板上被碎屍萬段。
“現在弱勢的不僅僅是靈殤,還有可能是人類本身。”秦幼熙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畢竟我還不太確定這裏是否絕對安全。但是,我是絕對相信艾翊你的。”
這位快三十歲卻有隻天使般麵孔的靈殤,說出的話讓艾翊原本煩悶的心頭瞬間暖烘烘的。目送著秦幼熙的離去,艾翊開始琢磨他剛剛所說的話。
弱勢還有可能是人類本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人類連同類都不放過的意思嗎?但是這麼想也不奇怪,如果大家都能夠一視同仁,那麼當今社會就不會這麼混亂了。不過這和秦幼熙從清濛公會逃出來有什麼牽連呢,難道秦幼熙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艾翊想起了捉拿秦幼熙的時候,聯合公會的副會長親自出馬來“零點”宣布公討的事情。雖然看上去並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他親自將艾翊出示的秦幼熙縛咒帶碎片帶走了。聯合公會如此重視一個正式公會的靈殤實屬罕見,畢竟那次捉拿秦幼熙連“零點”這種小公會都被通知去協助。
阿司當初是不是也想到這點了?
開始不自覺地為阿司擔心的艾翊猛然意識到自己又在不知不覺想起這個人,今天下午所聽到的事情再次湧入她的腦海中。她煩躁地一把將頭上的包子頭解了下來,胡亂地在自己的頭上抓了幾把。
“林瑄,給我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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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木市皎月村晚
薛焰彥不明白,為什麼到了此時此刻洛曉辰還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們進來這個大宅邸不超過十分鍾,宅邸的主人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不是你下的任務嗎——”
洛曉辰抬手製止了薛焰彥的繼續追問,他目送著那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用正眼看他們的老頭離開了會客廳。站在他們身邊的管家朝他們微微鞠了個躬,示意他們該離開了。
“走吧焰彥。”洛曉辰幹脆地從價值不菲的軟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環顧了一下這個麵積有幾百平方米的大廳,到了晚上還是隻亮著幾盞小壁燈。即使裝飾再怎麼華麗,這裏仍然透著一股冰冰涼的寒流。環顧了好一陣也不見身邊的人站起來,洛曉辰低頭一看,薛焰彥仍然倚坐在沙發上,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很累嗎?”洛曉辰又坐了下來。
“呃......兩位客人,我來送你們出去吧。”不明白事情發展的管家仍然保持著謙恭的態度,他必須用最婉轉的方式提示這兩位客人,他們現在就要離開。
“我不明白,他不是想找回女兒嗎?怎麼能說出‘我沒有這個女兒’的話?”薛焰彥顯然沒有將管家的話聽進去,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但是他也說了自己並沒有向公會申請。”洛曉辰提醒焰彥,“難道皎月村莊還有另外一個談姓人家?”
管家使勁地扭了扭頭表示否認。洛曉辰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無奈與焦躁,看來不能再為難這位無辜的管家了。男人一把抓住了薛焰彥的手並輕鬆地將她從沙發上提了起來。“走吧,呆在這裏也沒辦法。”
管家健步如飛般地帶著兩人穿過連接大客廳的走廊,他太過於專注計算著離門口還有多遠的距離,以至於突然從旁邊柱子後麵走出一個人都沒有察覺。
“哇!”管家驚恐的叫聲在空蕩的走廊中回蕩。然而走在他身後的兩人,卻淡定地看清楚了走出來的是個又高又瘦的男人。
走廊兩旁都沒有光線,由於漆黑一片並無視野,走出來的人像是飄出來的幽靈,緩緩地與三人拉近了距離。
“少,少爺!能別再這麼嚇我了嗎?”管家認出了來者是何人,連忙鬆了一大口氣。
“哈哈,文叔每次的反應都好好玩,所以忍不住又來捉弄你了……咦,這兩位是?”
“這兩位是老爺的客人,洛先生和薛小姐。他們是來自‘零點’公會——”
“你好你好!我叫談泰!”還沒等管家介紹完,男人已經朝薛焰彥伸出了手,但是手離她的手僅剩幾厘米的時候,卻被另一隻大手穩穩地抓住了。
抬起頭,談泰看到的是一個人蓄無害的微笑。
“談少爺,你好。”洛曉辰若無其事的握了握對方的手。
遠距離看到談泰的時候,薛焰彥還覺得他挺高的。但是當他一走到洛曉辰旁邊,薛焰彥發現洛曉辰是真長得高。雖然單看這個男人,身材修長毫無贅肉的感覺,但是和瘦削的談泰一對比,洛曉辰多了幾分結實和健美。
“你們是公會的?也就是來接任務的嗎?”談泰雙眼閃閃發光,握住洛曉辰的手也越發用力。“求求你們,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妹妹!”
洛曉辰的眉毛輕微地皺了一下,“談夢是你妹妹?”
“這裏說話不方便,跟我來。”談泰說著,徑自拉著洛曉辰的手就往走廊的一旁走去,薛焰彥見勢連忙跟上。
“少,少爺!但是老爺他......”
“就當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去忙你的吧文叔。”談泰朝身後一臉不知所錯的管家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推開了一道門口。
這是一間比剛剛的會客廳要小得多的房間,上空漂浮著的數個結晶體內,一隻隻發光的小獸正瞪著兩隻圓眼睛看著兩個陌生人的到來。
“隻有這裏使用了結晶體發光嗎?”洛曉辰和薛焰彥坐到了談泰示意的一張沙發上。
“我父親對靈體比較反感,所以引進了不少異國的技術。但正如你所看到的,這種需要電力的東西,隻能靠自己生產了,所以燈也用的很少,搞得到處都黑不溜秋的。”談泰走到對麵的窗前,“嘩啦”一聲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從這裏往外看去,可以看到黑夜中的談家莊園。
“電力嗎......聽說是出自離以撒大陸非常遙遠的國家呢。”
“我個人還是挺喜歡結晶體發光的,早上可以吸收外界的光能,晚上自然發光。”
“剛才你說了救你妹妹,可以詳細說明一下嗎?”洛曉辰注意到了外麵天色已晚,趕緊進入主題。
談泰並沒有坐過來,而是直接坐到了窗台上,“談夢是我的妹妹,但是早在幾個月前,她和父親斷絕了父女關係。”
“斷絕了關係?所以談老先生才說自己沒有這個女兒?”
“父親又這麼說了嗎?唉,他做的真夠絕的。”
“但是派遣函上麵的留名是談勇。”薛焰彥說道。
“抱歉,其實向公會申請任務的是我。”談泰聳拉著眉毛,露出了一抹疲倦的笑意,“雖然談夢和父親斷絕了關係,但是和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我們時不時會約一起吃吃飯什麼的,但是上個月開始聯係不上她了。”
“怎麼知道她失蹤的?”洛曉辰提出了疑惑。
談泰把臉麵向了窗外,“聯係不上她的時候,以為她忙。後來路過她工作的夜店,叫做‘玻璃魚’,店長告訴我她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
“夜店”二字無疑讓洛曉辰和薛焰彥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範晴允也跟他們提過這兩個字。
“打擾一下,”薛焰彥說道,“並不是我個人的偏見,但是作為一個富家千金,為什麼會到夜店工作?”
“談夢她花錢比較厲害,而且終日吃喝玩樂,錢用完了就伸手向父親要。父親和她斷絕了關係後,她徹底失去了資金來源。近段時間找到了一份夜店的工作,但沒幹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有什麼線索嗎?”
“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公會的人接手這個任務,但是最終都不知去向了。”談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並坐到了兩人對麵的沙發上,他的臉上寫滿了憂慮,“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聽說這個任務被提到S級了,是真的嗎?”
洛曉辰默默地點了點頭。
“隻有S級的公會成員才能接S級的任務,也就是說,你們兩個是S級的嗎?”
“我不是。”薛焰彥的回答斬釘截鐵。
洛曉辰伸手進自己的褲袋裏摸索了一會,從裏麵掏出了一個掌心大小的掛墜。“居然帶著,什麼鬼?”
薛焰彥認出了洛曉辰向談泰出示的掛墜。淡金色的散開雙翼被鎖鏈禁錮著的立體吊墜,是以撒大陸S級正式公會成員的身份證明,隻有這個級別的成員才可以選擇聯合公會認定為S級的任務。薛焰彥承認洛曉辰隱藏著駭人的能力,但沒想到他還是S級的成員。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S級的證明!”談泰在確認了這個一晃一晃的小掛墜之後,變得無比興奮,”相信你一定可以救出我妹妹!“
”試試吧,能不能成我不能保證。“洛曉辰將掛墜收回到褲袋裏,恢複了剛剛雙手交握的姿態,”你能提供的信息就這些了?“
談泰點了點頭,洛曉辰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薛焰彥剛跟著站起來,談泰突然叫住了她。”薛小姐,你的脖子怎麼了?“
少女一時語塞,她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起自己的脖子。不過在這個靈殤標記已然成為趨勢的時代,任何人看到你脖子上圈著東西都會起疑心吧。
”我玩的有點過火了。“洛曉辰一手撫上了薛焰彥的脖子,嚇得薛焰彥猛一扭頭,對上了他那雙突然變得邪魅的眼睛。”她人比較害羞,我就幫她遮起來了。“
薛焰彥已經覺察到了一旁的談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頓時耳根都紅了,她雙手一把揪起了洛曉辰的衣領並將他拉近自己,”你幹嘛說這個!“
”哈哈,你們兩拍檔感情真好呀。“談泰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薛焰彥的肩膀。薛焰彥沒料到他會突然拍自己,整個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談泰一臉好奇地看著薛焰彥的反應,但當他轉過頭時,卻無意瞥到了來自男人帶刺般的目光。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當他完全與對方四目對視的時候,那種目光卻完全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剛剛看錯了?眼前這個笑起來暖人心扉的男人,應該不可能有那種看透人心般的冰冷眼神。
”接下來還要麻煩談少爺多多協助我們。“洛曉辰繼續微笑道。
”這是當然的,那可是我妹妹。“談泰回以一個微笑並也以一樣的力度拍了拍洛曉辰的手臂,”洛先生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人,肌肉真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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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木市高級公寓區晚
“這簡單呀,讓焰彥裝成酒店女郎進去就可以了呀。”
“給我認真點。”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焰彥,多吃點,你都不怎麼長肉啊。”
範晴允將一塊燒的有點過火的紅燒肉夾進薛焰彥的碗裏,隨後又將一棵粗壯的菜心夾了過來。薛焰彥倒是沒怎麼覺得這些飯菜有問題,徑自將菜和飯一起送到口中,若無其事地嚼著。看著她吃飯的樣子像小動物一樣甚是可愛,範晴允從心底裏有一種在照顧女兒的感覺,微笑著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洛曉辰,隻見他已經將筷子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子上。
“就飽了?”範晴允瞥了一眼洛曉辰空空如也的飯碗,“我印象中你吃的不止這麼多呀。”
洛曉辰瞄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碟子,上麵盛著的東西“美”得讓他不敢看多幾眼。且不說他不明白為什麼範晴允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會做飯,就範晴允對親自下廚的這份狂熱的熱情,洛曉辰到現在仍然不能理解。目光越過範晴允鄙夷的眼神,移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薛焰彥身上。這家夥,喜歡將菜和米飯混在一起吃,即使是糊了一半的紅燒肉,她也能吃出一臉幸福相。難怪範晴允現在的心情特別好......
“我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既然懷疑這件事和夜店女郎有所牽扯,當然要打進去呀。”
“我並不反對你這個觀點,但是要讓薛焰彥去這個建議,我並不同意。”說話間,洛曉辰注意到一個肥肥白白的飯粒正躺在薛焰彥的鎖骨處,想也沒多想就伸手將飯粒拿掉。
“啪啦!”一雙筷子跌落到地麵上。
“筷子掉了。”洛曉辰俯身去撿筷子,他的發尖有意無意地摩擦著薛焰彥裸露出來的大腿位置,少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嘴裏麵的食物都忘了吞咽。雖然剛剛的挑飯粒和頭發觸碰都隻是輕微程度,但是薛焰彥感覺全身都麻酥酥的,像是一股電流直達心髒。另外兩人離自己實在太近,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反應,薛焰彥連忙拿過洛曉辰手中的筷子。“我覺得允姐的提議不錯。”
“對吧?”範晴允朝洛曉辰露出了一抹的耀武揚威般的邪笑,“難道辰你要親自上陣?”
“是的,我明天去那裏打探一下消息。”洛曉辰重新坐直了身子。
“我隻能告訴你,你這樣隻會碰壁。夜店的人難道會免費提供情報給你?”
“這個我考慮過,看看金錢能不能把他們的口撬開。”
“一個旅館都沒錢住的人,剛剛說用什麼撬開他們的口?”
薛焰彥差點笑出聲來,就在剛才不久,原本打算下榻附近一家旅館的洛曉辰,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帶錢包。無奈之下,兩個人隻能再度來到範晴允的店鋪。當時範晴允正在關店,於是便將這兩隻“無家可歸”的小狗帶回了自己的住處,一間位於高級公寓頂層的套房。
“我隻是出來太匆忙了,除了武器,其他什麼都沒帶。”
“那還不是跟廢物差不多嘛。”
“所以,範同誌請借我錢。”
“一開始你就這麼打算的嗎?”
洛曉辰點點頭,露出一個人蓄無害的,大大的微笑。範晴允不禁撇了撇嘴,眼前這個已經快步入三十歲的男人,至今仍然長著一副陽光大男孩般的嘴臉,看著就讓人覺得鬱悶。
“錢的話我倒是可以借你,但是成效怎麼樣我不打包票哦。”
“先看看會怎麼樣吧......時間都不早了,碗我來洗吧,你們早點休息。”洛曉辰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發出“嘟嘟”的響聲。
聽他這麼一說,範晴允望了望掛在牆麵上的鍾,“才9點就睡了?雖然你以前就很早睡覺,但這是越來越早啊。”
“年紀大了。”
“我看你其實有60多歲了吧?”範晴允說著拉了拉薛焰彥的袖口,“走吧,我帶你去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