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裏隻剩下溫瑾漪、淩霄然還有一些侍從,氣氛卻沒剛才那般冷卻,溫瑾漪拿起酒杯抿了幾口,便輕聲道:“之前的戰區全是吃了敗仗,燁霖的脾氣才衝了些,你也別放在心上。”
“……”
淩霄然依舊有一口每一口地嚼著白飯,其實他根本沒有胃口,今天這頓飯吃得太不是滋味,連身體都變得困乏。
淩霄然又隨便扒了幾口,旋即放下了飯碗,他向溫瑾漪說道:“我想去抗日,可是他不讓!”
溫瑾漪聽著心裏不是滋味,但是她什麼辦法都使上了,燁霖就是不為所動,當年她在西安答應子墨的事情,如今到成了無法實現的承諾。
“夫人……現在就隻有你能跟我說上幾句話。”
“大家心中還是有你的。”溫瑾漪說著,不禁連自己都打了個寒顫,這人走茶涼,誰還惦記著一個被削職的人。
可淩霄然還是覺得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知道了點外麵的戰況,不想就此放棄,便才哽咽道:“我求他讓我出去打仗,我寧願死在外頭……也當是出一份力!”
溫瑾漪不禁拍了拍他的背,“你知道燁霖最不喜歡你說這個,你這條命,他還是稀罕著。”
“已經沒什麼好稀罕。”
“……”
溫瑾漪站起身,那件月白色旗袍穿在她身上顯得優雅多姿,她將手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歎了一聲才說道:“我也想把你送到瑾瑤身邊,現在等戰爭結束吧。”但這句話溫瑾漪心裏也沒底,到底戰爭能不能結束還另說。
溫瑾漪轉頭一看,淩霄然就默然地坐在飯桌邊,不再說話。
顧煜城行色匆匆地回到司令總部,那裏早已有幾輛墨綠色的軍車停置在外頭,街上的燈光微暗,打在軍車上都變成一片厚重的陰影。
傅弘文就站在門外,也不進去,他衣衫有些灰髒,手腕上也被白繃帶纏著,看起來是受了點小傷。此時他卻揚起了一抹笑容,大聲敬禮喊道:“司令!”
顧煜城才下了車,他幫傅弘文整理了一下歪掉了軍帽,然後便道:“這次第九戰區與日本人打了個平手,你功不可沒。”
傅弘文就站在原地接受褒獎,也沒有多說話,他剛被調去第九戰區的時候,情況並不好,但是也多得了情報二局的協助,才讓他們守住了幾個至關重要的地區,雖然這場仗打下來,兵力耗損地七七八八,但也總算挫了日本人的銳氣。
傅弘文微微地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隨後便道:“司令吃飯了沒有,能陪屬下吃一頓飯嗎?”
顧煜城複又背手站立,他看見傅弘文手上的白繃帶,也知道這場仗打的很苦,便說道:“那去罷。”
“是!”傅弘文立即答應道。
辦公樓裏的燈光一直是亮著的,一陣風吹起門口登記來訪的紙簿,嘩啦啦地作響,今晚是冬至節,軍中也有一些相應的活動,算是犒勞士兵們。除了當值的那個門衛,依舊提燈在黑夜裏等待。
顧煜城和傅弘文隻是隨便到飯店的包廂裏吃了點東西,完全不及剛才在小孩那的滿桌寂靜菜肴,這裏隻是幾道小菜,溫了一壺熱酒,就像軍營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