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喜之日(1 / 2)

蘇晟被隨行侍衛反捆了雙手丟上了玉輦後的馬車,馬車內隻有一方軟塌,一麵小窗都沒有,拉上前簾後,馬車內便被黑暗覆蓋了。

如今的蘇晟反而更希望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他活動了一下雙臂便發覺身後的繩結結實的很,不易掙脫,便緩了口氣躺了下來,反正掙脫繩結對他也並無益處。

他的額頭抵著軟塌,聽著馬車的咕嚕聲,淡然的想著這是去哪,想不出頭緒,便索性偷閑歇息,長期作瘋需要不少的體力,他時常覺得累,覺得力不從心,難得有這樣完全密閉的空間,漆黑一片,寂靜無聲,仿佛與外麵完全隔絕,不需要擔心任何的事,在這份安定下,他便閉目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射入一道強光,刺得閉眼的他一個激靈,蘇晟下意識緊閉上眼艱難的挪了挪腦袋,還沒睜眼便聽見了皇帝冷漠的聲音:“這般顛簸也虧得你睡得著。”

蘇晟艱難睜眼,也不看向背光的人影,便要背過身再睡,卻被蹲下的人按住肩膀翻了回去。蘇晟皺起眉頭正要發作破口大罵,卻覺得鼻子一涼,雙目好不容易才聚焦看清臉前的東西,心下當即一個咯噔。

眼前的東西太過熟悉了,正是他當初為了脫身在河邊留下的禦賜短劍。

這情況來得太突然,蘇晟不露痕跡的吞了口唾沫,還沒想出該如何應對,皇帝卻彎起唇角先行開口了:“還認識嗎?”緊接著也不等蘇晟反應,便將他翻了過去,將那短劍放在他捆在身後的雙手之中。

做完這一切,那人便離開了,隨著他離開前簾一放,馬車內便又暗了下來。蘇晟怔怔麵著馬車後壁,手中劍鞘花紋的觸感都熟悉的很,那劍鞘鑲嵌的冰種翡翠在他的手心,隨身攜帶了這麼久,蘇晟清楚這把劍的每一寸。

他不明白的是,皇帝為什麼突然要把他捆起來,又為什麼要把這柄短劍塞到他的手裏。

是試探嗎?他應該鬆手嗎?可那也未免太大費周章。

正想著,那馬車忽又動了,這回馳得慢了些,隱約聽見外頭有侍衛的跪拜聲,緊接著便有了些許市集中的喧雜,料想是已出了宮。

完全猜想不到皇帝意圖的蘇晟心裏越來越慌,此時卻聽得外頭鑼鼓喜慶越來越近,蘇晟正想到了什麼,便感覺到馬車停了一停,外頭傳來高呼跪拜之聲,隨後便從一旁繞入了這喧鬧的源頭所在。

他終於明白了。

***

隨著一聲突如其然的閉門聲,房外的鑼鼓喧天,人聲嘈雜立刻被攔下了大半。一個人影已悄然閃入房內。

“別擺出那副了無生趣的臉。”房內獨自坐在梳妝台前的紅衣女子毫無驚慌,隨手取了一枚木梳,輕笑道,“做給誰看?”

“……”

“好歹也是個會領兵打仗的將軍,怎麼就這麼窩囊。我玉慧容也是打小在軍營裏長大的,你這般的,可是沒見過。”女子挑眉略帶挑釁的說完,卻又顧自笑了,“不過,也就是看多了那些粗人,突然看你這儒將,才覺出幾分特別來。”

抵著門的人一襲紅袍,不是今日大婚的季宇軒還能是誰,他長籲一口氣,閉了眼,許久才開口:“慧容公主……我有話要跟你說……”

女子一麵梳理發尾一麵心不在焉道:“說唄。今晚一入洞房,你便是本公主的夫婿了,還有什麼不可言不可說不成?”

“這就是我要說的,慧容公主。”

女子終於笑了,將梳子丟到一邊,便轉過了身來,拉長音調道:“是~~說吧。”

“我不知在你們益國如何,在此地,婚姻大事並不是兒戲。正如您所言,今晚過後,一切便已成定局。”

季宇軒覺得自己已說得已夠清楚,可玉慧容歪頭聽著,表情就像在問“那又如何”,過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再說什麼,她才意識到季宇軒不會再開口了,催促道:“……然後呢?!”

“……”季宇軒無語的抬手扶了額。

“嘖。”玉慧容知道這又是在被季宇軒看不起了,也有幾分的生氣起來,“我就討厭你們中原人說話說一半!到底什麼意思能不能直來直去的一口氣說說清楚!”

季宇軒終於拱手道:“季府老小身陷囫圇之時,公主願如此舍女子名節而義助,季某已是感激不盡。”

好話是人都願意聽的,玉慧容帶著幾分得意,垂眼一笑。

“但婚姻大事會影響到一個女子的一生,季府已然洗刷冤屈,公主此時悔婚,一切尚為時不晚。”

“悔婚?”玉慧容明白了,回頭看向銅鏡,卻道,“悔了婚,那本公主豈不是這就要回去了?”

“公主不願回益國麼?”

“你別糊弄本公主!”玉慧容忽然翻臉,猛拍了台麵一記:“說什麼喜歡一個男人,編了那麼好些故事把本公主一個人騙到這,你還沒把人找出來呢,憑什麼就要我走?你可別忘記了,隻要本公主一句話,你們季府的人該入獄的還得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