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江死了。
大夥兒互相看了一眼,老白毫無忌憚的說出了那個醞釀在大夥喉嚨裏的詞!
“殺人滅口。”
李鎮遠從江南這邊打聽到的說法,是段長江在兩個小時前親自主持抓捕在逃犯的行動,意外墜入山穀,當場氣絕死亡。
該說法,二傻都曉得這是官方解釋。
其實關於這一點,當真是林離他們多心了。
這位段長江,還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結實墜下山穀。至於是誰把他弄下山穀,墜下後怎麼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夥兒認定這是滅口,可敢殺一個市的副書記滅口,那想必就不是什麼小事,一定有重大原因。
“糟了。航哥他……”林離汗如雨下,臉色發白。
連段長江都被滅口,恐怕劉衛航和陳天線約莫也是沒戲唱了。
“別擔心,人家既然是轉移走,那就多半沒事。”
“我估計他手裏邊,興許還有一些我們不曉得的東西。”
昆瞎子抓狂的開動腦筋,不是他不夠聰明,實實在在是因為線索太少,什麼都雲裏霧裏的,搞得人滿世界找不著方向感。
媽逼,這江南省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這塊地實在是邪門極了。
從那個在逃犯的口供,是他們幫段長江抓了劉衛航和陳天線。劉衛航和陳天線本來是在段長江的手裏邊,有人能從他的手裏把人給弄走!
甭管段長江知不知道劉衛航和陳天線被轉移的事實,現在控製著這兩人的,絕對和段長江有極密切的關係。
一個人的極密切關係範疇當中,有什麼呢?
親人朋友,情人,以及同僚!
林離心中一動:“還有一個,上司!”
朱紅子頜首沉聲道:“段長江是江林第三還是第四把手,值得他信賴的同僚可能沒有。官場沒有朋友,那要麼就是他的親人,要麼,就是他的上司!”
“還有鬆濤觀。”
林離綜合眾人看法,琢磨了半會,揮手急道:“去打聽段長江的家在哪,昆瞎子,紅子陪你過去。搜查也好,怎麼也好,你看著辦。”
“那個在逃犯怎麼辦?”朱紅子苦笑,段長江已死,在逃犯就沒有指控價值了。
官場中人又不是吃多了沒事幹,專門折騰死人呢。
“放了。”林離沉吟道:“老白去換老鬼,帶那人去鬧市,放了。悄悄的跟蹤他,看是不是鬆濤觀派的妖怪殺他滅口。”
“紅子,你們和老鬼一起去,把握大一點。”
昆瞎子懂了,這是林離要看看鬆濤觀在整件事當中卷入多深。
薛蘭思靜靜的看著林離,她自個的變化是越來越大了。從以前賣弄風情勾引林離,到現在來,反倒是越來越嫻靜溫柔。
如果非要說是什麼令她改變,興許那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林離焦急不堪,心急航哥和天線的生死。奈何這會,連線索都斷了,更是沒轍,隻有眼巴巴的挖線索等好消息。
不曉得是天氣太熱,還是太焦躁,林離額頭上全是汗。
薛蘭思溫柔的替他擦掉汗:“別擔心,航哥和陳天線一定不會有事,吉人自有天相。”
其實白開心一點都不關心劉衛航的死活,說穿了,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十倍的好。
除了林離,別的他不關心。
愛恨分明,恩怨分明。這才是老白,他可不是那種拖泥帶水娘裏娘氣的人。
林離給他多少好處,他不在乎。不在乎從微不足道的小妖修成了大妖,不在乎林離會給他多少錢,也不在乎一切。
沒錢他一樣是老白,沒修為,他一樣是猛打猛衝。在垃圾堆混,跟在林離身邊混,唯一的分別就是。
林離對他好,是真的好,有情誼的。
所以,他什麼都不介意。哪怕是林離喊著他一塊兒去死,與世界為敵,他都絕對奉陪。
你說他偏激也好,極端也好。他就是這麼一個妖怪,死性不改的妖怪。
趕回去接替了老鬼,囑托老鬼趕去和昆瞎子他們會合。老白把這在逃犯帶去了鬧市區,隨便把這廝往一處扔出去。
然後,就有點粗心的跟蹤——指望老白有老鬼和昆瞎子的細心,那不是犯傻嗎。
在逃犯首領不是沒感覺,好在老白修成大妖,身手遠遠超過以前,令對方無法看到他。
老白一邊跟蹤,一邊看見一個人跟自個照麵一下,就從身邊走過去了。
他恍惚了,忽然想起了林離閑得蛋疼時,問過他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或者什麼妖怪。
不曉得林離是不是想做媒婆來的。
反正老白很是挺著脖子說沒有,絕對沒有。
他喜歡過一個人,當年他的女主人。曾對他很好很好的女主人,不漂亮,但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