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這邊高聲叫罵不斷,手下更是沒頭沒腦沒輕沒重的往小人兒身上招呼.....客棧的夥計本想在門外貼個耳朵,聽點兒臉紅心跳的動靜兒,隻當宵夜的。如今聽著動靜兒越發的不對了,趕緊拍門喊人。待一通混亂之後,好不容易把幾乎得了失心瘋的老先生勸了下來,旁人又哄勸了幾句不住嚶嚶哭泣的小人兒,細細問過。
卻原來,這是個兒子,這老娘端得狠心,閨女是賠錢貨,賣了也就罷了,兒子她也不要,又覺得白送去給人作夥計什麼的,撈不著幾個錢,也想學人賣瘦馬,可又沒見識,不知這好相貌的少年作價無論如何也能是女孩子的兩三倍,這有錢人家求都求不來。她隻當必得是女孩子家才賣得出,想來想去,看自己兒子相貌端麗,身量也未長足,就動了這肮髒心思,找人給兒子開了臉梳了頭,逼著他日日在家捏細了嗓子說話,又學小姑娘走路.....然後就托人在中間安頓,直把兒子當瘦馬給賣到了這老先生手裏。
等到天亮,一眾人再找到這婆婦家中,要退錢還人的時節,哪裏還尋得到人,早已人去樓空,沒了蹤影。
這下這老先生是傻了眼,人沒得著,卻損了大把的銀錢,如今留著這少年在眼前,是越看越氣。也是無巧不成書,這故事的正主兒楊大人正好揚州公幹,酒席上聽同僚們說起這坊間熱議的好笑事由,不覺上了心。
卻原來,這楊大人雖說和正妻在床第之間頗是魚水和睦,但卻自小有一種風流愛好,從小就跟身邊一同戲耍的少年親昵,早早間,就一同翻著春畫兒,一起互相取樂,有特相好的玩伴兒,不僅情意頗深,成日的躲在什麼旮旯之處,在這一事上也得了無數樂子。如今,楊大人已是壯年,偶爾看見街上戲耍的頑童,就想起自己那疲賴的少年時節,總是有那麼幾分念起那些皮光肉滑,充滿的精氣神的玩伴兒。
這會兒,聽一桌兒的大人們都哧哧笑著議論這小兒如何的皎潔如少女雲雲,心下琢磨,他那廂如燙手山芋,我這邊真是隔山望月.....於是酒宴之後,就尋著去了客棧,隻說聽說同年在此,過來探訪。看著這苦的眉毛都扯不開的幹癟老頭,又瞧著縮在屋角眼睛哭的晶亮的小人兒,楊大人心滿意足的跟老先生畫著圈子最後畫到了正題上。
楊大人也豪爽,絕無乘人之危的意思,原價兒,銀錢一文不少的交到了老先生手上。至此,這少年便跟定在楊大人身邊。平日在軍中伺候大人起居,大人若回府,他也打點跟著回去。安安穩穩的就是跟在楊大人身邊,白天是小廝,晚上是寶貝。楊大人是如琢如磨的可著自己心意的拿捏這美人兒,諸般樂子嚐盡......
時間一晃即過,靜若處子的少年郎一歲兩歲的長成了長身而立,頗有英姿的青年。雖說已退去少年柔軟的模樣,但這人實在是少有的相貌身材出眾,年紀長起來之後,竟又別有一番美男子的姿態,絕不似人家收養的孌童那般惺惺作態。坦坦然的頗是靜好,又是識文斷字,頗通音律,且人品很是端正......楊大人有他陪在身邊習慣了,也不覺得這孌童竟已長得身量高過了他,仍舊是喜歡親近的不得了。
這男子也知道楊大人厚道,又覺得楊家夫人也從不為難自己,自己的出生也沒什麼更好的去處,所以也不作他想,隻當自己就是楊家的家裏人,伺候大人夫婦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