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大與學生運動(5)(1 / 3)

抑諸君或以喚醒同胞之任務,尚未可認為完成,不能不再為若幹日之經營,此亦非無理由。然以仆所觀察,一時之喚醒,技止此矣,無可複加。若令為永久之覺醒,則非有以擴充其知識,高尚其誌趣,純潔其品性,必難幸致。自大學之平民講演,夜班教授,以至於小學之童子軍,及其他學生界種種對於社會之服務,固常為一般國民之知識,若誌趣,若品性,各有所盡力矣。苟能應機擴充,持久不怠,影響所及,未可限量。而其要點,尤在注意自己之知識,若誌趣,若品性,使有左右逢源之學力,而養成模範人物之資格,則推尋本始,仍不能不以研究學問為第一責任也。

且政治問題,因緣複雜,今日見一問題,以為至重要矣,進而求之,猶有重要於此者。自甲而乙,又自乙而丙丁,以至癸子等等,互相關聯。故政客生涯,死而後已。今諸君有見於甲乙之相聯,以為畢甲不足,畢乙而後可,豈知乙以下之相聯而起者,曾無已時。若與之上下馳逐,則誇父逐日,愚公移山,永無躊躇滿誌之一日,可以斷言。此次世界大戰,德法諸國,均有存亡關係,罄全國勝兵之人,為最後之奮鬥,平日男子職業,大多數已由婦女補充,而自小學以至大學,維持如故。學生已及兵役年限者,間或提前數月畢業,而未聞全國學生,均告奮勇,舍其學業,而從事於軍隊,若職業之補充,豈彼等愛國心不及諸君耶?願諸君思之。

仆自出京,預備杜門譯書,重以臥病,遂屏外緣。乃近有“恢複五四以前教育原狀”之呼聲,各方麵遂紛加責備,迫以複出,仆遂不能不加以考慮。夫所謂“教育原狀”者,寧有外於諸 君專研學術之狀況乎?使諸君果已抱有恢複原狀之決心,則往者不諫,來者可追,仆為教育前途起見,雖力疾從公,亦義不容辭。讀諸君十日三電,均以“力學報國”為言,勤勤懇懇,實獲我心。自今以後,願與諸君共同盡瘁學術,使大學為最高文化中心,定吾國文明前途百年大計。諸君與仆等,當共負其責焉。三·一八慘案中的

北大學生劉生浚

1926年(即民國十五年)3月18日上午,北京市民和學生激於愛國熱情,到臨時執政府請願,要求政府維護國權,拒絕日、英等八國的最後通牒。執政段祺瑞等竟命令衛士槍殺請願群眾,死四十七人,傷一百五十餘人,這就是著名的三一八慘案。我當時正在北京大學讀書,也參加了那一次請願,被衛士棍傷頭部。同去的李家珍同學,則慘遭槍殺。現在就我的記憶所及,把我當時參加請願中身受、目睹和耳聞的事實經過寫出如下。

慘案起因

1926年春,馮玉祥係國民軍駐在北京和天津一帶,受南方革命勢力的影響,傾向革命。這是帝國主義者所不能容忍的。日本帝國主義者為了鞏固自己在東三省的地位,並把勢力伸進京、津一帶,便指使奉係軍閥張作霖、張宗昌等進攻國民軍。國民軍怕奉方利用渤海艦隊襲擊大沽口,因於3月8日晚起,在大沽口布雷封鎖,禁止通航。英、日兩國領事藉口維護通商利益,即向國民軍提出抗議。國民軍允許外輪通航,並規定外輪出入辦法三項:(1)外輪進口時,須有一引港船為前驅。此引港船行近炮台時,須吹哨為號,向國民軍示意。(2)外輪出入,必須懸掛其本國國旗。(3)入口外輪中的華人,須經國民軍檢查,方許通過。與此同時,北京外交使團也於3月10日由領袖公使荷蘭歐登科向北京外交部提出抗議。大沽口封鎖交涉還沒有解決,日本帝國主義因張宗昌進攻連連失敗,決定武裝援助,乃藉口保護僑民,由旅順調遣“藤和”、“吹雪”兩艦來津,駛經大沽口,守兵發空槍令其緩行,以備檢查。日艦不理,反以機關槍和大炮還擊。守兵疑係奉艦,因用實彈還擊,日艦後退。日本公使芳澤竟於3月14日向北京外交部提書麵抗議,提出懲凶及賠償損失等無理要求。北京外交使團受日本公使的慫恿,突於3月16日下午四時由領袖公使歐登科代表英、美、法、日、意、荷、西、比八國,以維護“辛醜條約”為名,用最後通牌照會北京外交部,提出下列狂妄要求:

一、所有從大沽口至天津一帶的戰事,即須停止。

二、所有大沽口一帶的布雷及其他障礙物,立即撤除。

三、所有被拆除的航行標記,即須恢複。

四、國奉雙方交戰船隻,必須駐泊大沽口外,不得幹涉外國的航船。

五、除海員官吏外,應停止對於外國船隻的一切檢查。

倘於三月十八日正午關於以上各點不得滿意答複,即采取其認為必要的手段以除去障礙。

慘案經過

八國政府向我國提出最後通牒的消息,當時北京的《京報》、《世界日報》、《晨報》以及天津的《大公報》等都以頭等重要新聞刊出。北京市總工會和各校、院學生聯合會召開緊急代表會議,討論對策。當時北京大學學生自治會的負責人郭春濤、段純、顏蔚圃等也出席了會議。郭春濤屬國民黨左派,段純、顏蔚圃是中國共產黨地下黨員。會議一致決議,召開市民大會並前往執政府請願,要求政府維護國權,堅決拒絕最後通牒。

當時我住在北京大學西齋(即第一寄宿舍)。3月17日晚飯後,在西齋大門口看到北京大學學生自治會的一張通告,內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