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刻告訴了自己,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我說過了,我是個總比別人慢半拍的人),才知道,豬豬似乎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但是我錯了,因為違背了自己的一個重要原則——決不搶別人的男朋友。這很好笑,因為我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正是一個第三者,通俗意義上的第三者;而我認為的第三者則是在戀愛中被拋棄的人。
我努力試圖說服自己不要再想了,戀愛是很自然的事,但還會被那個連麵都沒有見過的豬豬折磨著,或許是自己心虛吧。在我一直的想象中,她應該是幸福的,因為她真誠地付出著。而上帝卻又給這個女孩兒太少的東西了。
我記得我和他在雕光的那天我很痛苦。仍是因為已經了解的一段戀愛,戀愛真的是個怪圈,讓你不停的繞啊繞啊,已經想得很明白的道理,還會在某一天突然想不通的。
他對我很好,那天陪我在雕光,覺得他真的是個很關心人的朋友,那時慶幸這個好朋友的女朋友不在身邊。嗬嗬。
我善於把自己沉醉在別人的故事裏,為別人開心,為別人落淚。所以他提到豬豬,覺得他們很幸福,就好像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聽著他們的愛情總是能讓我自我陶醉很久的。幻想他們會很幸福的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幸福的過一輩子,得到所有朋友的祝福和幫助。真的值得羨慕啊。
於是我對他說,上帝是很公平的,每個人得到的總會是有限的和同等的。有了爸媽的愛,物質上的無憂無慮,精神上渴望的東西就會遲遲不來。而如果在物質上總是不順利,精神上也會得到很大的補償。他那時回答我的表情還記得很清楚,是同情的,不是為了我,而是同情他在敘述著的那個人。
他問我有沒有體會過沒有零花錢,快被學校退學,和家人總是出現矛盾的痛苦。我說我沒有,但是我願意換,如果可以換,那些我都可以不要,隻要我愛的人可以和我在一起,隻要讓我心滿意足地牽著心愛的人的手。我羨慕豬豬,她有你,她足夠了,所以她是幸福的。說那句話的時候,我仍是在祝福他們,羨慕豬豬,她在我心裏的印象一直都是那麼好。記得我們在雕光的桌子上塗鴉,他在燈罩上寫:“豬在這裏想豬豬”讓人羨慕的幸福感覺,與當時失落的我形成鮮明的對比,於是我偷偷寫下:“卜卜在這裏羨慕幸福的豬豬”,沒有讓他看到。
那晚,我們直到雕光打烊才出來。沿著立交橋走回學校,他牽了我的手,他以為我會被凍得很冷,事實上我不冷,我知道自己那時真的需要一雙可以讓自己緊緊地握著的手。那時我很脆弱。其實一直都很脆弱。於是,我沒有拒絕那雙手,兩個人緊緊握對方的手,一直走回學校。
在12月北京寒冷的淩晨,做這樣的事情總有些曖昧的感覺吧。
我們的關係在那時曖昧,這個詞應該用得很恰當吧。可我一點都不會覺得不習慣或不適應,覺得那樣曖昧像親人,像最好的沒有性別的好朋友,當然我們不會接吻,甚至沒有擁抱,隻是在我最傷心的時候,他會擁抱我,一切都是自然和友善的表現。
我們睡在一起,隻是躺在彼此的旁邊,讓我不會感到孤獨和無助。我們握著彼此的手,我對他說過,他像我媽媽,也許因為從小到大,除了我媽,沒人能讓我很安心的睡覺吧。我喜歡有人陪我睡覺,一個能讓我安心的人。他讓我覺得很純潔,覺得自己純潔的像株水仙。而他是種水仙的人,所以會很愛惜。
看到一本書裏的一句話:“純潔和恬不知恥是同義詞”。或許是這樣的吧,我不知道自己那時在別人看來是怎樣的,隻是自己沒有往兒女私情方麵想,所以覺得我們很純潔。於是習慣那種曖昧,被別人定義的曖昧。直到有一天,想擺脫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都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記得他給我看過豬豬寫的文章,能把愛和恨的感覺表達得那麼動人。她愛他,讓人看了同情的愛,女人總是在男人麵前變成了弱者。因為哭泣,也因為敏感。她便是這樣的女孩,這點我和她一樣,當愛情來的時候,會敏感的像隻小貓。
隻是她會去爭取,這是我從一開始就說過的很欣賞她的地方,而我不會。我隻會一味地等待,為別人祝福,卻從未想過要為自己爭取幸福。
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是我沒有料到的。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就像那是第一眼見他,第一次聽到豬豬的名字時,就知道我們之間會有些聯係的。所以,我和他在一起,當我變成第三者的時候,我並不詫異。那似乎是注定的,隻是不習慣自己認為那麼美好的愛情,豬豬的愛情,就這麼結束了。
我以為他們會很長久,直到兩個人都兩鬢斑白,直到兩個人都走不動。他們要堅持的,他們應該堅持的,因為我在祝福他們。因為最初他們都認真地思考過要在一起的,神聖地決定要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