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他在韓景宇麵前口氣最壞的一次。
第三次的時候,鍾源把門反鎖了,韓景宇把東西放在門口,就這麼一連放了幾日。
鍾源的房門終於又開開了,隻是這一回,鍾源再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韓景宇也不同他搭訕,進來,把廚房做的東西放下就離開。
鍾蔚也回來過幾次,拉不下臉,也沒有去見過一回鍾源。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鍾源接了劉爻的一個電話,終於出門了。
劉爻約見鍾源的地方是個夜場,在韓景宇的麵前壓抑了許久的鍾源終於得以喘一口氣了。他看見劉爻的時候,仿佛已經忘了那一日自己是何等憤怒的摔門而去。
劉爻好似知道他的處境似的,坐在沙發上給他開酒。
鍾源一瓶接一瓶的喝,酒液順著脖頸流到胸膛,打濕了衣裳。
劉爻靠著,整個人仿佛嵌進了沙發裏,“怎麼了你。”
鍾源咧著嘴笑,他在家裏隻見得到韓景宇,卻從來不跟他講話,他用手掌將下顎的酒漬拭去,“看我這個樣子,像什麼。”
“情場失意。”這句話劉爻說的半真半假。
鍾源一下子笑了出來,而後他站起來坐到劉爻身邊,拍著他的肩膀,眼睛裏都透著紅血絲兒,“咱們真是兄弟,你這一句話就猜準了。”
劉爻也拿了一瓶酒起來。
鍾源將手裏喝了一半的酒跟劉爻手裏的碰了一下,而後仰頭全部灌進了嘴裏。
“你這麼個喝法,要出事啊。”劉爻說。
鍾源斜著眼看他,“怎麼,擔心我死在這,要你負責?”
劉爻沒說話,當著鍾源的麵也灌了一瓶酒進去。
“店裏剛來了幾個小姑娘,我看都還行,叫上來給你看看?”劉爻這話裏的暗示意味更明顯不過。
鍾源直擺手,“得了吧。”他神態透出幾分輕蔑,“你還是留著,招待貴客。”
劉爻皮膚本來是那種弱質的白,喝了酒之後,臉上有了血色,看起來竟有風流的韻致。
泛紅的眼尾透著懶散下掩藏的本性。
“鍾源。”劉爻忽然叫他的名字。
鍾源側著頭看他,“嗯?”
“你是真不喜歡男人?”劉爻問。
鍾源這個時候的回答實在是正經極了,他看著劉爻,“我真不喜歡男人。”
劉爻一下子笑了,那笑容妖且豔。
“劉爻,我說真的。”鍾源把空掉了酒瓶放到桌子上,“你要早半年前整那麼一出,我沒準兒就跟你完了。”
劉爻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到鍾源已經有幾分醉意的時候,他忽然說,“劉爻。”
“嗯?”
“你醉了嗎?”鍾源問。
劉爻說,“你醉了。”
“那我怎麼還那麼清醒呢。”
劉爻看著鍾源的喘著氣,“一會兒就不清醒呢。”
鍾源勾起了唇,“你說喝醉了跟睡著了,哪個能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劉爻的聲音都似乎是貼在鍾源耳朵上的。
鍾源哼笑著,帶著醉意的聲音也模糊的很,“我想要美夢成真。”
“什麼?”
鍾源鼻息裏的酒氣都噴灑出來,帶著灼熱的溫度,“美夢……”而後他露出一個帶著自嘲意味的笑容,閉上眼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