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爻自然沒辦法使人美夢成真,卻能給鍾源找來一個替身。
他知道鍾源的心思,找來的人也和韓景宇有七分的相似,鍾源到真的醉了的時候,真的伸手去夠那人,將他抱在懷裏,親那人鬢發,萬分繾綣的模樣。
鍾源抱著那人睡去,到第二日清醒的時候,卻還對昨夜的事有些印象,他知道韓景宇不會來這樣的地方,那人也許就隻是劉爻找來的像上次一樣的少年。他醒來時頭疼的很,心裏對同性的貼近十分排斥厭惡,卻又因為昨夜自己表現出來的主動發作不得。
也許他那時候還沒有醉的人事不省,保留的一絲清醒都自欺欺人。
鍾源披上衣服,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往衛生間裏走,劉爻剛好從裏麵出來,見到撞過來的鍾源,閃身避讓了一下,問他,“這一覺睡的怎麼樣?”
鍾源擰著眉,他實在是頭疼的厲害,根本沒看麵前的路,劉爻從衛生間裏出來,差點和他撞上,“你想我睡的怎麼樣。”
劉爻沒說話,看著他進了衛生間將門也一並帶上。
鍾源進去洗了把臉,感覺還是昏沉的很,就將才穿了一半的衣服脫掉,掛在門把上開了熱水洗澡。
嘩嘩的水流聲中,鍾源的聲音傳了出來,“昨晚是誰?”
劉爻知道鍾源會問,他那麼警覺的一個人,但凡是有一點印象,都非要問的清楚明白不可。
“店裏剛來的一個人,進來送些東西。”劉爻自然不可能說這人是他按韓景宇的模樣找來的。
鍾源沒有像上次一樣,從發現之後就暴跳如雷,他這次的反應要平淡很多,劉爻聽著那水聲停歇,看著鍾源圍著條大浴巾從房裏走出來。鍾源也不在意自己這個模樣,裹著浴巾坐在床邊,劉爻給他了根煙,他點著了叼在嘴巴裏。
“我還以為你要像上回那樣跟我置氣。”劉爻這話意味不明。
鍾源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嘴巴裏的霧氣帶著煙草特有的苦香,“沒什麼好氣的。”
劉爻不抽煙,但特別喜歡聞香煙的味道,鍾源呼出來的氣息叫他十分舒適的眯起了眼。
劉爻就坐在鍾源身邊,看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直到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
“鍾源。”劉爻叫了他一聲。
鍾源剛好將手指間夾著的煙蒂丟開,“嗯?”
“我看你也挺喜歡的,要不我帶你見見?”劉爻說的是他找來的那個少年。
鍾源扯著嘴皮子笑,那笑容卻沒有往日的戲謔,冷淡的很,“沒必要啊。”他是真的不喜歡男人,他也見過這種醃臢事,卻從來沒有厭惡以外的感覺,昨晚的事,他隻是壓抑了太久,自欺欺人了一回而已。
劉爻找來的那人,也隻是為了鍾源,現在見到鍾源並沒有那方麵的表示,就沒有再提了。
昨夜出現的那個和韓景宇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誰也沒有再提。
鍾源醒了酒之後就回家了,但他見著韓景宇心頭就是抑鬱,整個人怏怏的呆在房裏。他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在家裏再也呆不下去,睡了一夜就去投奔了劉爻。
劉爻自然將他接納了。
劉爻身處玩樂場所,光怪陸離,仿佛混淆了現實跟虛幻,鍾源見識過這些把戲,多是厭倦了,陪著劉爻冷眼旁觀,跟著劉爻久了,他也漸漸注意到了一個少年,起先隻是一個側影,那人從他身邊走過去,鍾源回頭的那一瞬晃了神,那側臉在燈光的映襯下竟然有七分像韓景宇。
那人是劉爻尋來的,劉爻起初想要用這少年給鍾源當‘良藥’,卻見鍾源並非沉迷□□的人,也就沒有再管過這個自己找來的少年。
鍾源那一眼看了很久都不自知。
劉爻當然知道他在看誰,也知道他透過那個人真正想看的是誰,但他偏偏還要明知故問,“怎麼了?”
忽然見到這樣一個和韓景宇相似的人,鍾源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他說,“沒事。”
劉爻自然注意到了他不一般的神色。
鍾源的確不是那種貪圖□□的人,但他那心思已經被人□□裸的揭開,他現在逃避到這裏,忽而見到一個和韓景宇相似的人,那極其隱秘的心思就不由的蠢動起來。
劉爻最懂人心,他像是無意一樣的在鍾源麵前提起,“那天就是他進來送的東西。”
鍾源這才知道自己以為藏匿的隱蔽的心思是何等的昭然若揭。
如果沒有劉爻,大概鍾源這一輩子都不會把自己蠢動的心思暴露出來,但是,在劉爻反複的煽動下,這本來可以強製壓下去的心思,在更陰暗的角落裏發芽開花。
劉爻不止一次的暗示鍾源,那少年是夜場裏的一員,身體勉強還算幹淨,口風也好,不會在外麵胡說是非。
鍾源堅實的心房,也慢慢的裂開了縫隙。而他看著那少年和韓景宇十分相似的臉,對他露出那種近乎討好的表情時,那縫隙就越裂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