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姐穩步上前雙手合十行禮道:“師父,現下一切清朗,辛夷確確實實做出玷汙青白之事,如今抵賴不得,還望師父嚴懲不貸!”
蒲團上的主持師太沉沉吐出一口氣來,無驚無喜的撚動佛珠,無波無瀾的開口說道:“辛夷,現在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保持沉默的施易青轉眸望向身前挑眉而得意的掌門師姐,緩慢勾著唇角蔑視一笑:“開意師姐好大的氣場,連這麼一個冥頑不靈的人都能在開意師姐麵前開口說話,還是不打自招,看來與師妹比較起來,這人倒是更願意聽師姐的話呢。”
掌門師姐臉上的得意一凝,臉色旋即青白著,緊眉驚怒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現如今你的奸夫都已經開口承認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施易青輕吐著氣息,起身逼近開意麵前,麵無表情的麵頰上含了一絲譏諷藏在眼眸深處:“開意師姐是當真糊塗,連栽贓陷害這點小伎倆都瞧不透、識不破,還是師姐想要順水推舟,將你的事情全盤推到師妹我的身上來?”
“辛夷可是又要胡攪蠻纏?”
施易青輕笑:“辛夷就算再糊塗放肆,如何敢在師父麵前胡攪蠻纏?開意師姐不要著急嘛,這一人之言不可相信,至少要兼聽則明嘛。師父,辛夷不解,辛夷再如何對此人動心,如何能夠告知他辛夷的本名,又如何能夠以未知之事誘惑與他,更何況此人竟然全然相信這番話,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闖入我的房間,與我相會?此為疑問之一。再者說,庵廟少有人來,寺院更是被掌門師姐看管的極其牢固不可破,辛夷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如何敢將此人放入廟中,更引他走入我的禪房去?難道我就沒有想到夠師姐會來嗎?此為疑問之二。”
她頓了頓,繞過開意行到男子麵前:“此人若果真與我有私,剛才為何不聽我之言,幫我辯脫,反倒隨著師姐的意思不打自招,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若他果真與我相好,為何不來幫我,反倒害我?此為疑問之三。開意師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將辛夷定罪為****,更是稱這個男人為奸夫,可辛夷守宮砂還在,不曾破身,如何稱得上是毀了青白名譽,更怎麼算得上是行了汙穢之事?這為疑問之四。”
“說至此處,辛夷隻是好奇一件事情,想要問問開意師姐。”施易青垂手轉眸似笑非笑的瞧著臉色難看的開意,緩聲說道,“師妹聽說正式拜入佛門的女尼都要用上等的朱砂點成守宮砂,想來開意師姐身為廟中掌門師姐,更是近身伺候師父的,這守宮砂依舊還在吧?”
掌門師姐的鐵青的臉色倏然轉白,豆大的汗珠從額角翻滾著滴落下來,勉強撐著架勢嚷道:“現在是在說你的事情,不要將旁人牽連其中!”
施易青垂下眼睫含了一絲陰冷的笑容:“辛夷剛才還在奇怪,若果真如掌門師姐所言,是辛夷開門將其放了進來,那麼辛夷是如何瞞過掌門師姐的耳目的呢?後來反過來想,若這人不是辛夷放進來的,那麼應該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掌門師姐的眼皮子底下犯事?這私闖庵廟的男子若真的是與人有約,私自相會,想來不會空空白來,照掌門師姐的話口說,隻怕是早就破了誰的身子。如今各房中有頭有臉的師姐都在,不妨將自己的守宮砂都露出來瞧一瞧,看看是誰的貞潔消失了,再細問問,是為何消失的,不就能夠知道這人是與誰相會,也就能夠證明辛夷的青白了,不是嗎?”
她緩步行到掌門師姐麵前,俯身恭敬行禮:“掌門師姐是師父最心愛的弟子,怎麼說都要師姐給大家做個表率不是?師姐,敢問您的守宮砂,可還在?”
施易青步步緊逼,開意狼狽而退,退無可退時,跌倒在地,麵色透明如紙,汗流浹背卻蜷縮著身子,不肯讓施易青上前動她。
屋中眾人麵麵相覷,這番逆轉卻是她們未曾想到,就連端坐在蒲團之上的主持師太靜心也一反之前的冷靜漠然,瞠目結舌的瞧著心中分明有鬼的開意。
被壓製的男子瞧著這場景慌了手腳,連忙掙脫開女尼的束縛,趁著慌亂就要逃走,卻不曾想到一頭跌倒在地,再抬起頭時愕然瞧見一臉譏笑的施易青立在麵前,驚恐著想要退卻逃走,被反應過來的女尼們合力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男子嚇破了膽子,驚慌失措的叫喊著:“師太,師太!靜心師太,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是開意,是開意讓我來的,也是開意讓我陷害旁人的!師太,師太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師太,您慈悲,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