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先一步找到你的人是我,或許,我會殺了你。”
語氣平淡的似乎是在與他討論今日的天氣如何。
司馬先雲瞧著劉芹的樣子,倒也沒有驚訝的神情浮現,依舊如她記憶般的淺笑:“如果我知道,你與我有一天會走到這一步,或許當日我就不該救你。”
飛快轉動的衣角翻飛,在空中劃下一圈絕美的姿態,劉芹勉強壓住心底的焦亂,啞聲問道:“我在寺廟被刺殺,果然是你的傑作,是不是?為了能夠取得主上的信任,所以你才會出現在那兒的,是不是!”
司馬先雲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竟是半年難見的真摯的望著她:“在你心中,我真的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嗎?”
他眼神裏暗藏的受傷,叫劉芹微微一怔,竟不知該去相信,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日頭漸漸偏西,沉默在地窖裏緩緩蕩漾開了,平緩了她自踏進來便產生的憤恨、怨怒、悲傷等等情緒,叫她稍稍冷靜下來。
細細回想,自四月初八相見,直至現在,劉芹與他相識不過數月,這短短時日裏,兩個人便是連單獨說話都不曾有過,如今想來,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少的了解呢?
“傷了你,實非我的本意,也非虞公的意願,不管你是不是負了我,如今咱們也算是扯平了,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才是。”劉芹立在門口,側過去的臉頰在日光中映在司馬先雲的視線裏,帶著一種超然的平靜。
司馬先雲微微一怔,隨後竟是難以置信的低聲淺笑,笑聲漸大,驚動了候在外麵的虞公:“好一句兩不相欠!我不過是傷了你的心,你們便要合起夥來叫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還要跑到我的麵前,讓我寬恕了他?!劉芹,你自己摸著良心,到底是誰負了誰!”
劉芹深深的瞧了眼已近瘋癲的司馬先雲,推開杵在門口的虞公,徑自離開了。
不過數日,司馬家族派人接了司馬先雲離開,劉芹偷偷跑出去,立在他們回去的必經之路上望了望,見押他的馬車是拉貨用的大車,心中竟是五味雜陳,冰冷順著四肢百骸侵入體內,不多日便尋了個病因,叫她大病了一場。
慕容曼心疼她,在城裏找了好多大夫醫治,各味補藥也不要命似的送了過來,硬生生將她吃胖了一圈,隻是精神頭還是怏怏的,不曾快活過。
這日,劉芹勉強吃了些粥,便跑到湖邊散心,意外撞見鄔沆寺的主持引著一位女尼前來拜見,一行人在湖邊稍作寒暄,不多時便撞見了出來相迎的虞公。
鄔沆寺並非是有名的大寺,得不到朝廷供給,隻能自己尋找香火。好在慕容曼慷慨,很的鄔沆寺主持青睞有加,每年都要登門拜訪一次。
主持來尋慕容曼,是為著鄔沆寺明年一年的開銷,候在一旁的劉芹聽著沒興致,引著女尼下去說話。
若慕容曼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隻怕今日便不會欣慰的看著聽佛問道的劉芹,而是一把拽著她往身邊拉,能夠離那女尼多遠,便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