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我該怎麼辦？”雪檀灼灼的目光在夜色中如河麵的水波般閃爍，喬知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隻好垂下眼簾，用自己的眼皮阻斷雪檀的目光。
雪檀等待了片刻，目光漸漸顯得有些失落。“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嗎？還是你不屑回答我？”
喬知緩緩呼出一口氣，有些遲疑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你是不是開始覺得後悔了？”喬知慢吞吞地說。“你覺得你錯怪王爺了，是嗎？”
雪檀一愣，“錯怪他什麼？”
喬知立刻閉上嘴，過了一會兒方道：“原來你沒有後悔。”
雪檀猶豫了一會兒，說：“你是說，我應該為來到北朔後悔？”
喬知默然。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所以你覺得我錯怪了他？”雪檀看著喬知，追問起來。
“……”喬知為難地避開雪檀逼視的目光，“我所知有限，我隻知道王爺很關心你，他是真的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樣愛護，你真的不該懷疑他，更不該背叛他，傷他的心。”
雪檀驚奇地看著喬知，待喬知說完，雪檀失聲大笑：“你說什麼？他拿我當親生兒子？哈……哈哈哈……”
喬知愕然看著雪檀笑得張狂失態，喬知的目中不由升起怒氣，他一把抓住雪檀的肩膀，用力搖晃了雪檀一下，大聲道：“別笑了！你為什麼要這樣？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王爺對你到底有多關心！你不要這樣玩世不恭，你現在根本就是被仇恨蒙蔽眼睛了！”
“連我都能看出來王爺有多在乎你，你怎麼居然能覺得他是不懷好意呢？傻子都知道，他想殺你易如反掌！你不要再糊塗下去了！”喬知怒氣衝衝地道。
雪檀收了笑，麵無表情地看著喬知，“親生兒子？你真的覺得，我和雪鬆在他眼裏是一樣的麼？”
喬知遲疑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點頭，“當然！”
雪檀的目光暗淡了一分，接著冷笑一聲，“那你知不知道，我和龍麒賢這段日子一直呆在一起？”
喬知咽了口唾沫，有些恍惚地問：“什麼？你們一直在一起？”
“我們倆一直在一起。困守在一個異時空，隨時隨地麵臨死亡的威脅。他救了我好幾次，然後……”雪檀忽然頓住話音，垂下眼簾，“然後我們遇上了軒轅。”
喬知皺了下眉頭，“原來你是這麼認識軒轅的。”
“喬知，”雪檀看著喬知，目光裏閃動著一絲悲哀，“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一件你可能很難接受的事。一件違逆倫常的事。”
喬知聽著，點了點頭。“你說吧。我不會看不起你。”
“謝謝你。”雪檀咬了下嘴唇，終於下定決心地說：“其實，我對龍麒賢，一直抱著憧憬。我愛他，從他是我父親時，我就像女人一樣愛著他，對他充滿了見不得人的欲望。”
喬知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像雞蛋一樣大，失聲道：“什麼？原來你不是暗戀納蘭王妃？！”
雪檀愣了愣，也失聲問：“什麼？誰說我暗戀納蘭姨娘？”
喬知立刻閉上嘴，臉色有些尷尬地看著雪檀，訥訥道：“我一直以為……原來你……居然是王爺？！”說到這裏，喬知露出一個古怪得簡直像做噩夢般的表情。“他是你爹啊！你倆是男的阿！”
雪檀臉如火燒，艱難地道：“所以我才說你很難接受這件事！”
喬知苦澀地看著雪檀，過了半晌才說：“難怪你不喜歡蕊馨和紫菱，拚命把紫菱往黃芪懷裏推……原來是這麼回事。黃芪早知道這件事了？？”
雪檀麵紅耳赤地道：“我隻跟你說了！除了龍麒賢和我，你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什麼？王爺竟然也知道？！”喬知又瞠目結舌地瞪著雪檀。
“……”雪檀閉著嘴，過了片刻頹然道：“是啊，我以為我們倆再也回不來了，我以為我可以什麼都不顧了，我什麼都跟他說了，我……我真是不要臉了……”
喬知的目光從驚駭莫名漸漸變得充滿憐憫，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雪檀肩膀：“別這麼說自己，你不是不要臉，你隻是太絕望了。”
雪檀抬起頭，苦笑著說：“或許吧。”
喬知微微點了下頭，“一定是這樣。我知道，你從來都不肯把感情外露。要不是壓力大到了連你都承受不了的地步，你是不會把自己的心事坦白的。”
雪檀沉默地聽著，忽然說：“那麼他呢？他比我更喜歡壓抑自己，可他為什麼……那時候，他接受了我。難道他當時也很絕望嗎？”
喬知一下子閉上嘴，這個消息給喬知的打擊看來比之前一連串的打擊都大。
“……王爺……他居然……”喬知支支吾吾地問。眼神裏充滿懷疑和難以置信。
雪檀看著喬知，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們倆，做了我們能想到的一切最親密的事。他可以和我做那種他以前隻和女人做過的事。所以，我不是他心目中親生兒子一樣的存在。我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