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決定要來一場轟轟烈烈了。可是那時在確實了回旋鏢是真品以後的事。所以,在轟轟烈烈幹事之前,他二位還得繼續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在黑麵神手底下做人。裝機的裝機,談生意的談生意,一直捱到這個周末。
清水塘,是長沙文物交易的集散地。附近大街小巷裏買賣文物的商鋪筆筆皆是。其中心是一個露天市場。這裏平時冷清,及到周末,不論是本地的商戶,還是外地趕來的文物販子,都忙不迭些的圈出自己的地頭,鋪下一塊大單子,將自己的商品小心翼翼的碼放起來,以待明主或冤大頭購買。之後就隨便找一個馬紮或紙箱,往自己商品後麵一坐,有客人的時候熱情的招呼以及糊弄客人,沒客人的時候就自己拿一塊布,蘸上鬆油,自顧自的擦拭起自己的真假古董來。這樣,一人,一椅,一地物件,就構成了一個最簡易而豐富的攤子。而這樣一個個熱鬧的攤子摩肩擦踵,就勾連成了文物市場那一派活力衝天的眾生像。
話說市場門口的這個小販,正用一塊麂皮,細心的擦拭著他那全國文物市場隨處可見的全新出土世界獨此一件絕無僅有的木雕觀世音像。看到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在黑壓壓的人流中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市場門口。他一邊盯著出租車,期望裏麵下來一位多金而庸俗的外地老板,一麵瞟著和他一樣躍躍欲試的同行。
隻見車裏跳下兩個人,穿著甚是簡樸,年紀也輕。小販上下一打量,本地小孩,打車來的。便又低下頭去,全神貫注於自己手中的那個“絕代觀音”。
“鐵陀哥,這就是積水讓啊?這麼多人,咱們找哪個問啊?”六子剛從車裏下來看這裏人聲鼎沸,就提高了嗓門問道。
鐵陀付過車錢。理了理衣服,聽見六子這麼問,就便不動聲色的側向他耳邊道
“你啊,別這麼東張西望喳喳呼呼的,顯得我們是第一次來的一樣。這樣哪還有人肯跟咱們說真話?沉著,知道嗎,沉著,先看看,別說話”
於是,兩個黃毛小子就不動聲色的在市場裏打轉,這裏看看,那裏瞧。可到頭來什麼都不問,也不蹲下來細挑東西,別人問他們想要什麼他們也不怎麼搭話。搞得整個市場裏的眾小販們紛紛側目,猜測這兩位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終於,兩位神秘人物議定了一個人選,便顯得異常隨便的走過去。鐵陀隨手掏出了畫了地圖的那半塊回旋鏢,大著嗓子問:
“大爺,您上眼幫我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啊?一朋友送給我的,說有些年頭了”
被問到的老頭窩在一張與眾不同的太師椅中,瘦骨嶙峋,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可是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他聞言,迷迷糊糊的接過回旋鏢,從手邊拿起一個帶燈的小放大鏡,點亮了燈,仔仔細細的檢查著這半拉回旋鏢正反的文樣。皺著眉頭思索,不時還拿到鼻子底下聞一聞。這樣折騰了有五六分鍾,才抬起頭,說:
“老板,你這個東西硬是很奇怪啊。按理說,你這個東西做成這樣,是幹什麼用的,我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我也看不出。這一麵的紋飾,特別是這倆腳板,跟您說,我在這一行裏闖蕩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見。用的顏料也怪,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