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榮生與何普曼將沈月兮送到了萬國醫院,秦榮生看著沈月兮已經安全的躺在了病床上,對何普曼道:“我去找三爺。”何普曼累得渾身酸痛,不滿的翻著眼皮道:“你倒是厲害!拿我當你們家幫傭了!幫你救人還不夠!還要看護他嚒!”
她聞到醫院裏這股消毒液的味道,再想到那些血跡斑斑的病人,沒有倒下已是在強撐著自己。秦榮生正拿著一塊沾濕的毛巾擦臉,眼角和嘴角的血跡都擦幹淨了,他才把毛巾放下來道:“你留在這兒安全,現在時候不早了,外麵亂得很。”何普曼白了他一眼,仿佛是覺得好笑,她自己雖然是女流之輩,但也輪不到秦榮生來替她擔心安危。
秦榮生見她不再反駁,便隻身出門。萬國醫院離中心劇場並不算遠,他一路小跑,健步如飛。
夜晚的武漢格外的冷,秦榮生跑得一身汗,臉色泛紅。他經過一道巷口時冷不丁聽到了一聲吼叫,他懵了一下,立時頓在巷口。
“媽的……你打了老子……老子饒不了你……”
“小宋子?”秦榮生頓時感到不妙,他偷偷攀在牆壁邊,想仔細看清巷子裏的情形。
“老子打死你個不要臉的!你他娘的喊你老子啊!叫老子一聲‘大爺’老子放了你!”阿寶樂嗬嗬的揪著常德宋的頭發,將他的臉按在地上,常德宋被扒光了衣服,赤條條趴在地上,他長的胖,身上的肉都團到了肚臍上,一溜一溜往下掉。
“老子□□大爺……”常德宋嚷嚷了一句,卻呸一下噴了一口唾沫在孟思寶臉上。
“媽的個逼的!”孟思寶猛然抓起常德宋的臉,要往牆上砸去,突然聽得一聲叫嚷。“住手!”
孟思寶和常德宋同時抬起臉,秦榮生迎著月光向他跑了過去。孟思寶嚇了一跳,他急匆匆要站起身,但雙腿像是使不上力氣,直到秦榮生已經一腳踢到他的胸口,將他揣到了牆沿上,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才明白,不是自己動作太慢,而是秦榮生的動作過快。
“日你娘!”孟思寶大吼一聲,撲騰著撞上來,秦榮生抬手撐住他的頭,將他的手腕抓住一擰,“瘋子!他媽的是個瘋子……”孟思寶嚎叫了一聲,殺豬似的亂跳,偏偏卻被秦榮生按在手心裏,動彈不得。
“阿生!”趴在地上的常德宋十分激動著站起來,抓著秦榮生的手,他這一抓便摸到了一叢鮮血,嚇了一跳。“阿生,你怎麼了?你受傷了!”
秦榮生狠命的撰著孟思寶的手,卡著他的脖頸,哪有時間同常德宋交談。但惶急之中,他還是同常德宋道:“我沒事,你等一等……”說罷,他抬手一拳,打在孟思寶的胸膛上,孟思寶翻了個白眼,像個摔破的糖罐子,晃蕩著倒了下去。
常德宋心慌道:“他不會死了吧……”
秦榮生將孟思寶踢了一腳,見他沒有反應才道:“他死不了。不過他得躺上一陣子了……”他回頭看著常德宋,看得常德宋一陣臉紅,扒著衣物迅速套上。
常德宋最怕別人看到他的身材,如果這個人正好還是秦榮生,他就更驚慌失措。秦榮生見他身上並無傷痕才放心。
“你怎麼會在這兒?”秦榮生心急的問了他一句。
“這話該是我問你呢!你好多天沒回家了!你上哪兒去了!我阿母可擔心死你了!”常德宋沒好氣的扣了紐扣,卻歪了一顆。秦榮生歎了口氣,將常德宋攬過來,麵對麵站著,月光不甚明朗,他隻得將臉湊到常德宋的衣裳前,仔細看著,手裏也靈活的扣了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