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商聯合會的會議室內,幾個穿著夾襖長衫的長者端坐在長桌邊,目色有些拗怒的看著杜晚棠。
“杜先生,我們推選你為會長,是希望你能將妥善的管理商會,不是讓你允許那些魚目混珠的閑雜幫派入會。”坐在杜晚棠對麵的男人顯然是對他極為不滿,語氣冷淡道。
杜晚棠已經聽這些老八股叨嘮了一早,他雖然聽著這群蒼老的跟紙人似的老頑固訓話,腦裏卻早已跳出了談話的內容。杜晚棠眯眼看著房間裏那扇雕花木窗格,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昨晚沈月兮不知為何,異常熱絡,他為了滿足伴侶,將沈月兮壓在窗棱上做了一晚上。這場性·愛來的很突然,也很瘋狂,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聞到沈月兮的氣味,那種幽幽的、帶著一點香草味的氣味,在他腦海裏慢慢的浮動著。
“杜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男人蹙著眉,冷厲的瞧著杜晚棠。
杜晚棠這才稍稍轉動眼眸,看向那男人,微微笑了笑,隨意的將手肘放在長桌上,探手玩弄著桌上一份入會申請,那申請下方的落款上注明了“黑龍幫”三個字,筆法流利,再往下看,是個雋秀的簽名——“秦榮生”。
“張先生,你覺得黑龍幫沒有資格入會?”他稍稍挑起眉,皺著眉,道:“他們上個星期買下了富麗賭場,眼都沒眨一下……”杜晚棠帶著一絲冷笑,道:“你不是也盯著富麗很久了嗎,怎麼一直沒下手?嫌張澤明開的價高?說白了,你隻是沒那麼多現錢。”
“你!”男人登時怒目看著杜晚棠,有些惱怒,但又被他搶白的無話可說,隻得深吸幾口氣,漠然道:“就算他們有來曆不明的現金,這也不能證明什麼,派一個二十出頭乳臭未幹的小毛頭來和我們談判,未免太輕看我們!簡直就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
男人說著,目光落在會議室一角,那裏坐著一身淺灰色西裝的秦榮生。他正目色淡漠的看著這男人,並未被他的嘲諷打動,也沒有任何表示。
那男人有些無趣的咬了咬牙,冷哼一聲。秦榮生已經站起來,走到他附近,用一種平和的語氣道:“張先生,您先別生這麼的氣。我知道,要你們突然接受一個新的幫派,是有些困難。畢竟武漢的各大港口船運都是商會做主,所以鴉片煙的生意也是商會的幫派主持。”秦榮生探出修長的指,撚過杜晚棠跟前的那份申請書,輕輕放在男人麵前,手指點了點申請書下的簽名處,淡淡道:“同一杯羹,分的人多了,每個人得到的也就少了。但與其在人數上強行控製,不如我們從源頭上著手,多加一些原料進去。羹的分量足了,還怕不夠分嗎?隻怕大家難以消化倒是真的。”
男人冷哼道:“你什麼意思?直說吧。”
秦榮生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黑龍幫在越南有一批貨——可以足夠讓一個鴉片館運營一年的鴉片,如果這次我們能借諸位的實力,利用船運把這批貨運到武漢,可以五五分成。”秦榮生稍稍笑了笑,道:“當然,我們不止這一批貨,隻要合作的順利,貨源不是問題。”
他抬起眼,正好迎上杜晚棠的目光。杜晚棠笑望著他,又看了眼張姓男人,道:“張先生,雲南和貴州的鴉片商都在抬高鴉片的進價,如果你偶爾拒絕他們一次,也能消減他們的氣焰。有如此豐厚的貨源,你可以高枕無憂。”
那男人嘴抖了抖,也不知是氣惱,還是不甘。他沉默了片刻,終是拿起筆,在杜晚棠的注視下,在申請書上簽了字,再將那張紙推開身旁的人,等到九個幫派都簽完了字,那申請書傳到了杜晚棠手裏。
他抬起筆,按著那張紙,未做考量就簽上自己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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