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荷田一口氣沒上來,噔的坐到圈椅上:“你說明白了!”
玉寧熙狹長鳳目一挑,懶洋洋的問道:“算來你是一日前放出那個的吧?”
荷田點頭,自己的確是下了火車和白髯到了家,跟爸媽爺爺仔細叮囑過才來的,不然誰替自己看著軀殼。
“那就是了,”玉寧熙瞥了她一眼:“涎龍珠到這第六位麵可有一年光景了,若是不小心放出來的,白髯定會馬上架通位麵之門,三日內拿回去,可惜總也不見有人來。本王隻以為他是跟別的靈橋商榷想讓第六位麵亂上一亂,刺激刺激發展呢。”
“所以你就把它交出去了?尼瑪這可真夠刺激!”荷田聲音都不成調了,顫顫巍巍的問他:“你給了誰了,咱還能要回來嗎?”
玉寧熙搖頭,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無奈道:“怕是難成的。”接著就把情況細細的跟荷田講起來。
【三】
原來,此間為軒國。軒國雖經濟繁榮,百姓富足,當為眾國之首,奈何皇帝年邁昏庸無得,朝廷製度腐朽,為官者多貪得無厭且不司其職,又機構龐雜少不了推諉責任之事,再加上北夷南蠻西賊東倭蠢蠢欲動邊關戰亂不停,軒國早已處在風雨飄搖的末世。
先帝年號元祈,元祈二十二年夏,也就是半年前,先帝因縱情聲色犬馬無度,終一朝駕崩,諡號顯,廟號神宗,享年五十三。
軒神宗共七子,並無女兒。除嫡長子與五子早夭,七子幼時被奸人所擄,其他皇子都是人中龍鳳。長子玉寧燾年三十,善謀略攻心計,是張貴妃所出。三子玉寧煦年二十五,頗有帝王之風,為人賢德,精帝王之術,是皇後嫡出。四子玉寧照乃宮女所養,幼時被送往南地蠻楚做人質,現歸國封永安王。六子便是永昌王玉寧熙,二十又二,與玉寧煦是同胞兄弟,精通兵法,少時隨軍,戰無不勝。
神宗駕崩後,太子玉寧煦理應繼位。怎知玉寧燾暗中籠絡大臣,明裏朝堂上言長幼有序之論,暗地買通宮中守衛妄圖發動嘩變。
元祈二十二年秋,太子繼任大典,玉寧濤和張貴妃之父張右丞在承天門領兵埋伏,欲殺太子奪大權,怎料被玉寧熙識破。玉寧熙自帶太子兵馬走承天門,太子則暗度陳倉,從長樂門入宮,玉寧燾始料未及,被全副武裝的太子兵殺退,亂刀分屍,史稱‘承天之變’。張貴妃連夜出逃,卻被身邊侍女溺死井中,細軟之物盡失。
太子即位,滅張氏滿門。恐有餘黨作亂,玉寧熙取涎龍珠交與新帝,涎龍一出,自此天下歸心。次年春,改年號為景佑,興利除弊,大赦天下。
葉荷田聽玉寧熙娓娓道出,大體知道了事情的由來。如今涎龍珠在宮中,更是取之難勝虎口拔牙。
玉寧熙見她失魂落魄,更覺責任在自己,寬慰道:“葉姑娘也不必過於煩惱,如今我想法送你入宮,你見機行事偷了出來,豈不好?”
“你說的倒是很容易。”荷田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則皇宮重地怎能說進就進,就算進了我有幾個腦袋敢在宮中做雞鳴狗盜的事?再則我明日就是回去的期限,若走不成,十五年後白髯才能再接我回去。我的好靈橋大人,既是你給了小皇帝的,你要回來不就是了。”
玉寧熙搖了搖細長玉白的手指:“這是斷斷行不得的,帝王之心你也知道,若我問他要,少不得他會以為我有二心。我雖為靈橋,但也無甚法力,他要殺我我不僅拿不到珠子,可也就幫不得你了。”
荷田忙問:“如何幫我?”
“葉姑娘怎麼癡傻起來了?”玉寧熙勾了勾唇角:“白髯與我都是靈橋,專管這‘開門關門搭橋拆橋’的事,他雖過了明日再開不得,我卻可以開了位麵之門送你回去。現如今隻要考慮怎麼把珠子弄到手,拿到了東西,你想幾時走不成?那東西因沾了你的血而來,定還需要以你的血來封印,這責任你不負,恐遭天譴啊。”
玉寧熙邊說著邊邪魅的睥睨荷田,眼中盡是貓兒戲弄老鼠般的得意。
葉荷田如醍醐灌頂,自動忽略掉玉寧熙話中的戲謔,猛地一拍大腿,口中嚷道:“我怎麼就鑽了死胡同,這點也沒反應過來。你放心,這責任我定是要負的,我家原與常人不同,因果報應我是懂的。還煩請王爺大人想法送我進宮,小女子先謝過了。”說著站起身有模有樣的做了個揖,引得玉寧熙也笑出聲來。
當下,二人就研究起來‘進宮作戰’的戰略方案來。
荷田正興致勃勃的說著,卻聽正廳外人聲攢動起來。玉寧熙示意她別做聲,厲聲問道:“門外何人喧嘩?”
門童忙大聲通報:“稟王爺,清苑的教習方嬤嬤回管家說汀姑娘崴了腳,現管家請王爺指示定奪呢。”
“讓她進來回話。”玉寧熙道,又向荷田得意不恭的笑,說:“姑娘請先到屏風後略坐,咱們的機會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