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聽得連清詢問,百慕英尚沒有吱聲,隻是輕輕地揚起嘴角,不知是怎個笑意。連清不可置信地看他,手裏的刀不住的顫抖,說道:“你、你們都是百慕的人?所以就算知道我們的身份、也要兵戎相見嗎?”
“身份?哎呦,這位客官,你家少爺倒卻是個北國人。”老板娘矯嗔道,“我們可不是百慕那邊的人,也不是武國的人。”她叼著煙鬥吹出一縷青煙,說:“那幫整天舉著不殺同族旗號的人,隻會讓我們喪失力量。屈於那樣的理念、那樣的統治,叫人怎堪忍受?”她忽而眼神變得淩厲,盯著伸出的左手,左手作出抓形要撩人的模樣,聲音變得狠厲,像是自言自語道:“遏製這沸騰的血液真是令人不快到極致!真是不爽!如此讓人心癢難耐!你了解那是多痛苦嗎!?”
連清聽罷,心生疑慮,這些人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和百慕嬰啼的身份。她握緊木刀,說:“那麼你們在這兒就是以殺人為快嗎?真想不到北國竟然還剩幾隻野獸跑出去興風作浪。”老板娘道:“喲,小帥哥,想和我們廝殺嗎?野獸也好是人也罷,既已知道我們是北國人還真是有膽量。你一個普通人怎打的過我們?你那少爺呢?動靜這麼大那耳朵早該被震聾了,該不是嚇得躲進被窩裏、正想辦法如何夾著尾巴逃走吧?”老板娘哈哈大笑了兩聲,其他人跟著嘲笑,她忽的用煙鬥敲擊了一下櫃台上的小獅子石雕,隻聽哄地一聲,寬闊的廳內一石柱監牢突然從天而落,將連清和百慕英尚困住。連清不解,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老板娘道:“讓你乖乖陪我們玩玩!放心你少爺那兒也有一牢籠,你們是逃跑不掉的。殺了你,一會你家少爺便來隨你作伴。”繼而老板娘轉向百慕英尚,說道:“白爺,英尚?可是你本名?我說為何你今天異於常日,如此有雅興,原是和這群人是舊相識。那就由你來玩玩。”
連清垂頭,卻不泄氣,心想:“北國人享受戰鬥的樂趣,不喜歡以多敵少,這是要自己和英尚叔叔廝殺嗎?”心頭不知是喜是悲、是憤是愁,眼光遊動,道:“你說逃跑?笑話了,我連清哪有心思想那事,保護該保護的東西還來不及,哪有空做那種事?”老板娘邪笑,不屑道:“該保護的東西?你那少爺嗎?哈哈,如此狀況還棄你不顧,真是忠心又可笑的仆人。他當真是北國人嗎?如此怯懦的北國人還真是讓我覺得惡心!”說罷,眾人皆冷笑,一人向地板呸地吐了口水。連清淡笑,道:“仆人?快別笑話我了。我們可不是那麼高尚的關係。隻是以後倘若沒人用鬼嚇我,認真地跟我開玩笑,我會很為難罷了。”連清忽而舉起木刀指向百慕英尚,冷戾著聲音說:“所以我會把你們通通打趴下。”
眾人忽而大笑,老板娘道:“好小子,口氣倒不小?你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一長相凶惡,身材魁梧的漢子,他挽起袖子舔了舔手中的刀,斜眼媚笑說:“你那不起眼的木刀連血都沒見過,還敢來這裏口出狂言?”
沒見過血?連清心想:“北國人確實五感敏銳,但能在這屋中眾多兵刃聞出我刀柄未曾沾過血腥,實屬不一般。”她說道:“你鼻子是不錯。但你可知北國有種樹叫蓮青鬆?”漢子道:蓮青鬆?倒像聽過,是種可以防禦任何事物浸入,連水都隻能從根底吸收,不會腐朽的樹?”連清道:“不錯,這樹甚至能控製溫度,無論外界多冷多熱多潮,它的質地都不會改變,所以就算是在血泊裏浸泡三天三夜,甩甩劍柄便能腥味不剩。就像高傲自憐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所以叫‘蓮青鬆’。而這‘白蓮’,便是那蓮青鬆所打造。”漢子吃驚,曰道:“蓮青鬆乃北國傳說,稀世珍寶,獨有百慕主所有,是真是假亦不知。你如何而得?如今你以一敵七,就算是蓮青鬆又有何用?少在那裏裝腔作勢!自我安慰罷了。”連清道:“沒錯,‘白蓮’確實從來沒沾過血。但是,你可別忘了,這樹還有一點長處,那便是它的強硬度僅次於金剛棕鬆、比一般鋼鐵還要堅固!”說罷連清屈身直進,一刀砍向百慕英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