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3)

韓柳除了吃飯、睡覺,偶爾教陽陽做做作業,什麼心也不用操。柳敏芝盤算著還要買些什麼東西,要韓冬生幫她記著,年齡大了忘性也大。

“爆竹買了,糖果餅幹有了,一次性碗筷也有了。我說,還要買些什麼啊,老頭子?”

“對聯買不買?”

“那不慌,還早,哦,家裏的衛生紙用完了,我去買。我說好像忘了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柳敏芝一趟又一趟的往街上跑,又大包小包的提回來,幸虧出門就是街。韓柳倒悠閑,隻是忙壞了兩老。

1月19日,天又陰著,氣溫降至0℃。好多天都沒有崔揚的消息,韓柳的愛情恐懼症又來了。給他發了個消息,沒回音,第二天又發,還是沒回音,她的心中不禁升起怨和恨來,到了第三天,終於有了音訊。

“在幹嗎?”

“你還關心我嗎?”

“關心呀。”

“我很煩,總是想你,好像陷在裏麵出不來。”

“沒事,我也想你。”

“有事,為什麼你不怕我傷心,不怕我難過,不怕我牽掛你。”

“我是忙,不忙就不會冷落你。”

說了幾句,韓柳的心又平靜了。

1月23日,大寒,不知不覺韓柳已回家休息了一個月。按照醫生的囑咐,韓柳可以開始喝中藥了。柳敏芝一早生好爐子,韓柳、韓冬生把中藥清出五服來,一樣一樣藥數清楚後,再一包包拆開倒進一個大瓦罐裏,用水浸著,最少要浸半個小時,再放到爐子上煎,大火煎開後改小火煎半個小時,藥即煎好。

由於罐子太大,藥太多,不能倒,隻能放在地上,用大湯勺舀,舀到一個大瓷盆裏。將藥湯舀盡之後,再往罐子裏加水,大火燒開後改小火煎,幾十分鍾後,將藥湯再舀到瓷盆裏,將兩次煎好的藥混合在一起,放涼後放冰箱裏冷藏,每次舀一小碗熱了喝。柳敏芝把這藥當作神藥,把醫生的話當作聖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煎好藥,一點也不敢馬虎。

柳敏芝一心指望這藥能把女兒的身體調理好,誰知頭兩天還好,第三天韓柳就開始拉肚子,一天三四趟,拉了兩天肚子,韓柳的精神更差了,胃、腸也疼痛難忍,見啥都想吐,這藥喝得還把人喝壞了事。

“這怎麼辦?怎麼這樣,這藥喝不得了,怎麼辦?”柳敏芝急得什麼似的。

拉肚子拉得這麼厲害?”

“我也不清楚,中藥療效應該比較緩,可反應怎麼這麼大,“這樣不行,好人也受不了,何況是病人。還是打電話問問吧。”

“問誰呀?又沒醫生的電話。”韓柳有氣無力地說。

“問付醫生啊!”

韓柳撥通了付醫生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她老公。

“小韓哪,你還好吧?付醫生去世了,前幾天的事,唉,她原本看起來還蠻好,你出院後不久她就不能走路,隻能坐輪椅,到後來,幹脆躺到床上下不了床,傷心哪,她可真是個堅強的女人。小韓,你可要堅強點啊!”

“啊,你節哀順變。”韓柳怔怔地放下了電話。

她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些什麼,隻聽見他說付醫生已經去世了。又一個生命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心似刀割一樣的疼痛和難受。每一個生命自從來到這個世上,終究是要離去,可為什麼一個生命的離去,會讓活著的人有這樣的傷痛呢?

天一直陰著,時不時下點雨。十多天了,韓柳的心情就像這天氣,陰濕陰濕的,又冰又冷。她神經質般的愛情恐懼症還時不時來糾纏她,傷心、怨恨、氣惱、虛幻,各種情緒在她體內混合著,控製著她的神經係統。

窗外刮著好大的風,嗚嗚作響,園圃中一棵棵沒有葉子的樹,枯槁地在風中搖晃。她想起崔揚說他喜歡沒有葉子的樹,喜歡靜靜地去欣賞它們,去領略生命的滄桑,領略生命深藏的力量,領略生命真正的意義。崔揚,你現在還欣賞這些光禿禿的向空中伸展的枝丫嗎?崔揚,你為什麼又不理我了?你說你會好好愛我的,可你就是這樣愛嗎?說愛又不愛,你要我這樣牽腸掛肚地想你,你要我這樣日日夜夜地思念你,你卻不管不顧,你是在折磨我嗎?為什麼?

2月8日,農曆臘月二十五。這到年底了,這些天一直沒什麼太陽,不是陰天就是下雨。醫保的錢還沒有到,馮子明又去問了。櫃子裏的東西全都整理好了,擺放得整整齊齊,家具、地上、門窗的衛生又都做了一遍,年貨也置辦得差不多了。這天上午,柳敏芝買了十斤肉做肉丸子,她做了一些清湯丸子,又做了一些炸丸子。韓柳幫著刨生薑皮、刨胡蘿卜皮,堅持晃悠了一上午,頭又開始發暈,身體也不舒服,隻覺得渾身冷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