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筠舟對著眼前這明目張膽爬上他床的人,踹了一腳過去:“秦燕樓,不是說好查無頭屍首麼,你到我床上來作甚?!”
秦燕樓淡定地接住他的腳,用力一扯,滾到了他的床內,將他抱了個滿懷:“我擔心你也變成無頭屍首,是以來貼身保護你了。”
宋筠舟掙紮出他的懷抱,又是一腳踹了過去:“滾!誰讓你上來了!”
“氣什麼,”秦雁樓不鹹不淡地接招,反手一指點入宋筠舟腳上的麻穴,將被麻翻的他抱入懷中,“不過是具死屍,毀了便毀了,便憑我春風樓的能力,還怕查不出死屍是何人麼?”
“當然怕!”宋筠舟毫不客氣地堵了秦雁樓一句,“你做事我最不放心!你瞧瞧,便是你帶上來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方害得我浪費了時間與精力,還白費了功夫,小豔樓你可得好好賠我……嗯,這麼著罷,聽聞最近你的春風樓新進了一批上等的玉石,你送個百個千個給我賠罪便成!”
“好厚的臉皮,”秦雁樓微勾唇角,“若是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便滾下去,別同我廢話!我得好好補眠才成,這幾日聞那屍味我都快吐了,睡也睡不好,得,辛辛苦苦送到你這兒,就全沒了!”宋筠舟一口氣將肚裏的火氣劈裏啪啦吐了出來,將秦雁樓推得更邊,“一邊兒去,我沒空理你。”
“當真狠心,”秦雁樓這次不哄人了,單手枕在腦後,翹著腿仰望床頂,“筠舟,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久久都沒人回應,秦雁樓“嗯?”了一聲看去時,就見宋筠舟呼吸均勻,已經睡得沉了,似乎覺得有些涼意,宋筠舟蹭了蹭被,下意識地朝溫暖源的秦雁樓靠去。
真是,平日裏脾氣暴躁,一睡覺了,就比誰都安分。
秦雁樓嘴角微挑,拉高被子,將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裏。
翌日一早,秦雁樓便被宋筠舟踹下了床——
“你娘的,摟那麼緊,昨夜你做了什麼!”
秦雁樓被這放大的聲音震得腦袋嗡嗡作響,迷迷糊糊地捂著自己的耳朵:“我能做什麼,我話都未說完你便睡了。難不成我還奸‘屍’不成?我有沒做過什麼,你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
“你……”宋筠舟一滯,動了動身,發覺全身清爽,並無不適,看來秦雁樓的確沒做什麼,“你沒做什麼,抱那麼緊作甚!”
“還不是見你冷,給你點溫暖。”秦雁樓拍拍臀部站起,丟了一記白眼給他。
宋筠舟頓了一頓,又瞪回他一眼:“下次要給我溫暖,得征得我同意!快洗漱,我們得上路了!”說完甩甩袖就走了,秦雁樓無奈,揉了揉被撞疼的臀部,洗漱去了。
準備好了一切,秦雁樓開門之時,便有一物迎麵砸來,他快速化出掌風,緩解那物的衝勁,將其穩妥地接在手裏。
一看,竟然是一瓶活血化瘀的藥。
“擦完上路!”宋筠舟又走了。
秦雁樓握緊那瓶藥,會心一笑。宋筠舟分明是對方才將自己踹下床之事愧疚,來彌補自己了。想罷,又追上去握住了宋筠舟的手。
宋筠舟鬧了一會別扭,就同秦雁樓一塊上路了。
兩人為了節省時間,交替著休息,路上還換了數匹駿馬,一刻也不敢耽擱,在奔波了三日後,終於離十裏鎮近了。
連日的趕路,讓習慣大少爺生活的宋筠舟叫苦不迭,這日看離目的地近了,就不願再趕了,到一樹林中挑了塊空地,指使著秦雁樓掃幹淨上頭的塵後,一屁股坐了下去:“累死了!下次再也不管這等閑事了。”
秦雁樓靜靜地聽他嘮叨,待看他說得口幹舌燥了,就將細心準備好的水壺遞給了他:“出都出來了,還說那麼多。歇歇便走罷,快到了。”
“累得要死,咱們在這過夜成不,整日睡馬上,難受得慌。”
“也成。”秦雁樓看他確實累了,給他順了順緊皺的眉頭,“這兒高樹不少,我們上樹去睡,也安全些。”
“這還差不多。”宋筠舟抽出了金扇得意地搖了搖,還拍了拍秦雁樓的胸口,“說好了,今夜我可要睡死的,你可得負責守夜,明日到鎮上了,再睡!”
“嗯。”對於他的話,秦雁樓向來是左耳朵進去,嗖地一下就從右耳出來了。
宋筠舟每次都會說讓他守夜,可到半夜時,宋筠舟總會起來如廁,接著便以自己睡不著替他守夜為由,趕他去睡了。
次次如此,秦雁樓就當他的話是放屁了。
不過今日許是宋筠舟真的累了,平日睡到三更半夜便會醒的他,都一直未醒,還睡得老沉。
而秦雁樓這一路上,不但要照顧宋筠舟,還得顧著自己,鐵打的他也撐不住了。眼皮子開始打起了架,他又不忍心叫醒宋筠舟,隻能打著嗬欠,掀開一些脖上的圍脖,借著吹來的冷風醒醒神。
而意外,便在他精神力低下之刻,突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