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的病好了,在我連續去了三天之後,她的境況基本就正常了,吃飯也恢複了以往的常態,我為我完成一項很好的任務而打心眼裏高興,可是到了第十五天,也就是在我送走了萬裏飄飄的第二天,敏兒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告訴我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件。
敏兒把事情說成事件,看來一定是一件不同凡響的事,敏兒出生在文化之家,別看她年紀小,在用詞上可從來不打折扣。
我和敏兒約好了見麵地點,是在海棠師專的大門口,敏兒特意囑咐我,不要帶別人,本來我是想和西蒙一起去,可是聽了她的話後,就改變了主意,但是我卻說:不然在你家也行,你可別再凍著。
敏兒說:不行,千裏冰封在家呢,他現在又改名了,也不叫水流雲在了,叫北方猛狼。而且他叫了這個名字之後,睡覺天天打呼,和狼差不多了。
敏兒的話把我說樂了,我說:好吧,就在海棠師專大門口吧。我坐上1線公共汽車直達海棠師專,在車上乘務員問我到哪兒下車時,我回答師專大門口。
乘務員說:哪個大門口?
我這才想起師專有兩個大門口,到底是哪一個,是南大門口還是北大門口,我一時拿不定主意,就選了一個離敏兒家近一點的大門口。
這個城市的公交車不按站點站,也許是城市太小吧,它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站,隻要你坐上車,要求它在哪兒站它就在哪兒站。想坐車,也不用到指定的站點,選一個路旁就是站點,所以這樣的車,跑起來十分的不穩定,年輕人坐還湊合,老年人就要飄飄搖搖了,因為它不平穩,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說不準哪一時就抽風。
我在海棠師專的南大門下了車,可是我到底是撲了空。冰天雪地的街道上根本就沒有敏兒,我怕敏兒凍在外麵疾病再反彈,就打車到了北門。
冷丁看北門也沒有,細看才在一個公用電話亭前找到了正蹺著腳往電話裏放卡的敏兒。敏兒穿著一雙拖鞋,紅襪子露在外麵,沒戴頭巾,牛仔單裝,兩隻小黃辮子亂蓬蓬的,還是我十五天前要離開她時給她梳的呢。我叫敏兒,她回過頭,見是我忙跑過來,把磁卡也忘了拿下來,我看到敏兒見到我的親近樣,眼淚險些掉下來,我摟過她又去將磁卡取下,之後我抱著敏兒來到路旁的東亞餃子館,敏兒說:千裏冰封會著急的。
我說:不要緊,我們既來之則安之,權當暖和暖和。
東亞餃子館的餃子堪稱一絕,我給敏兒要了好幾種餡的,有香菇餡的,有芹菜餡的,有三鮮餡的,有西紅柿餡的,敏兒都吃出汗了。她一旦吃上餃子,別說千裏冰封了,她把自己是來幹什麼都忘了。這孩子平時大概也吃不上一次像樣的餃子,她能吃上飽飯已經不錯了,她為她爸爸的存活,老早就付出了常人想像不到的代價。
趁敏兒吃的時候,我讓服務員到路西的商店買一雙22碼的棉鞋,不管是皮的還是棉的,隻要能禦寒就行,再買一個圍巾,帽子也行,女孩戴的帽子。我遞過一百元錢,服務員馬上去了。敏兒要吃完的時候她就拿了回來,服務員的眼光還行,兩樣穿戴,敏兒一看就相中了,她說:若是她去肯定也會選中這樣的棉鞋和這樣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