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1 / 2)

活寶萬裏先給我介紹兩個人來,這兩個人一男一女站在我們單位院外的大門口整整一個早晨不走,弄得全機關的幹部都前去觀看,一時間我成了熱門人物,都說這是人事局的萬裏雪飄的爹媽來找萬裏雪飄來了。

這些我坐在屋裏都不知道,我早晨起來忙著給西蒙織背心,眼看著就剩一個邊了,我想快些織完好給西蒙送去。西蒙這幾天總執行任務,他的胃病就不合時宜地老和他鬧別扭。背心是全毛的,純黑的顏色,也織得美麗大方,這是我多年前在大學的毛活編織講座上學會的樣式,當時就想等有了男朋友就以它為版本,織上一件。

我邊織邊想著和西蒙相處的前前後後,覺得人不論對誰都應該有誠心,如果當初不是滿克找我,不是我對小地采取幫忙的態度,而是以怨報怨,扭身就走,西蒙和我的結識,恐怕早就是爪哇國的事了,對此我完全可以說,我和西蒙的介紹人歪打正著是小地,是小地鬧出的那場不光彩的風波成全了我們一對戀人。

可是西蒙不這樣認為,西蒙對什麼都有自己獨到的觀點,這不是他標新立異,而是他視野的層麵壓根兒就高出別人一塊,他對小地至今仍舊有著成見,他認為他婚姻的促成和小地的偷盜完全是兩碼事,他說要感謝還得感謝他的嬰兒枕,它不但為眾多的下一代創造了和諧舒適的睡姿,還為自己帶來了美麗無比的未婚妻,這是天造地設,和小地的惡劣品質不能混為一談。

西蒙還預言,他說:你看吧,小地早晚要有事栽在這惡劣的陋習上。

西蒙的預言但願別是真的,若那樣小地未免也太可憐了,小地從十幾歲就沒爹沒媽,也沒姐沒妹,有一個哥哥也不常來往,有他和沒他,對小地來說都一樣。有一回他的哥哥被汽車撞了,撞斷了小腿,別人告訴了她,她不疼不癢,說:是嗎?那就接上唄。之後同人一起跳舞去了。

世界上所有的事對小地來說都是小事,親情也早已淡化,我常想這是為了什麼呢,是她接受的少,奉獻的就少,還是本來她的生命裏就缺少情感的元素,一時很難琢磨。

想著小地呢,小地就來了,她這天是我們辦公室來得第一早的人,聽到小地的腳步聲,我馬上把還有幾針沒織完的背心藏了起來,我吸取教訓,什麼事是不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做的,她若是看著心煩,不管你費了多少勁下多大苦功呢,她都有辦法使你費力不討好,況且我又沒有準備第二件,像上一次絲巾那樣急中生智再給她一份兒,所以我隻有選擇逃避,逃避是最明智的辦法。

小地一進屋就奔我而來了,她大吵大嚷,就想讓全樓房都響起她的聲音,她對著我喊:萬裏雪飄,你原來這麼會騙人哪,你還說你媽你爸是大款,原來他們是一對和尚。

我從來沒對小地說過我媽我爸是大款,隻說過他倆很能掙錢,她在這裏換了一個名詞,整個話語的味道就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