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鬆開一直拖著元玘臉頰的手,輕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發出張狂的笑聲:“更重要的是還有那筆遺產,隻要他消失,那筆七百萬的遺產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全盤接受,不但可以挽救我的事業,甚至可以再上一層樓,再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了,哈哈哈!”
直到林朝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林澄都一直站立著沒有移動過腳步。扛著元玘的陳攏昌轉頭看了看她,卻也隻見著一個木然的表情。
他歎息一聲,說了自下飛機以來唯一的一句話:“你是第一天認識林朝陽嗎?”
說完,不等她有任何的回答,抬腳向著林朝陽的方向跟去了。
你是第一天認識林朝陽嗎。
林澄自言自語地重複著,搖搖頭,再搖搖頭,也緩慢地邁開步子,向前。
林朝陽一路急行,腳步聲在空曠的長廊裏回蕩,周圍鏤空的窗花裏投射進成排的光線,像是穿插在空氣裏的枷鎖。長廊的吊頂上覆蓋著很多中世紀風格的壁畫,蜿蜒地連接到最深處一扇雙開的棕木大門上。
站在門前,林朝陽定了定神,伸出手扣住門把敲了三下。
“咯吱”一聲,門開了,穿著月白色服裝的女仆探出頭來,見著是林朝陽,也沒多問什麼,迅速地把門打開,讓他和緊跟上來的林澄和陳攏昌進去,又在第一時間把門關上了。
門的這一邊是一個相當廣闊的廳堂,地上鋪著整塊價值不菲的波斯絨地毯,周圍的牆壁勾勒著一圈圈的金色花紋,描繪成波浪狀,極盡奢華之風。頭頂上則是數之不盡的水晶吊燈,雖然是白天,可依然將窗外投射進的陽光以各種刁鑽的角度反射到了房間的個個角落。
以正中間的壁爐為分隔線,放置成兩排的沙發後分別站立著四個身材魁梧的保鏢,一動不動宛如雕塑,也因為他們,使原本華麗的房間不可避免地帶上了濃重的戾氣。
林朝陽似乎對這樣的場麵並不見怪,他示意陳攏昌將一直扛著的韓元玘放在地上,自己則隨便挑了個沙發坐著,抬手點上了一支煙。
還沒吸到一口,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回過神時,嘴裏的煙已經被一個站立在一邊的金發保鏢拿走了。
“先生他不喜歡煙草味。”保鏢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將還閃著火光的煙頭卡滅,看也不看就很準地投進了門邊的垃圾桶裏,“林律師,這裏禁止吸煙。”
林朝陽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無比,以往的他從沒受過這樣下等的待遇,那些找他辯護的權貴顯赫即使惺惺作態一般也要對他畢恭畢敬的,可是,在這裏,居然連一個保鏢都能對著他擺臉色,他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不過,他依舊是沉靜下來,道過歉後,揮手讓一旁的林澄和陳攏昌退出房間。他本就是一個善於偽裝的人,為了目的,放棄那麼一點點小尊嚴沒有什麼。
又是十幾分鍾過去,等他都快覺得不耐煩起來時,終於看見房間右邊的側門打開了,一個穿著金絲睡衣,頭發花白的肥胖老人被兩個女傭扶著,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