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怎麼這麼黑,頭好痛。
對了,自己似乎是在林朝陽的車上昏過去了,林朝陽那時好像還說過什麼,可是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頭真的好痛,好像要裂開了,我到底是在哪。
恍惚間,韓元玘隻感覺到微微細碎地抖動,似乎有人在用力扯著自己的衣服,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扛了起來。
他感到扛著自己的人正在一條很長的走道裏麵穿行,身邊似乎有人正在劇烈的爭執,周圍牆壁帶起的回音很大,他努力地想要聽得清楚些,可是那些聲音還是模模糊糊,斷斷續續。
“你真的要這麼幹?”略帶尖細的女聲,這是林助理的聲音。
“除了這樣,我沒別的辦法。”這聲音……是林朝陽。
“你太可怕了。”林助理說:“他怎麼說也是你朋友的兒子,你居然還狠得下心這樣做。”
林朝陽一直行進著的皮鞋聲停了下來,“林澄,我沒得選擇,除了這樣,我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挽救事務所。”
“所以呢,你就決定把元玘犧牲掉,送給那個老變態?”林澄冷笑一聲:“真不知道大眾眼裏那個作風正派的林律師也會幹出這種勾當,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正在幹的事已經觸犯了多條法律,無論哪一條,都可以讓你吃半輩子的牢飯!”
“注意你的語言,林澄,你以為你現在是在和誰說話!”
林朝陽的聲音一下提了起來,似乎已經處在了憤怒的邊緣,他聲音渾厚地吼道:“法律,記住,在金錢與欲望麵前一切的法律都隻不過是在蒼白的紙上點綴的一堆符號,是一張滿是漏洞的網,而我們律師要做的,就是如何去利用這些漏洞,這些東西,林澄,從你進事務所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已經教過你了!”
林澄隻是直直地看著眼前猶如野獸一樣的林朝陽,不再說話。
林朝陽的腳步聲此時又響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會考慮到這些?韓元玘絕對是一張獨一無二的好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當然,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你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讓他從世界上消失?”林澄聲音低迷地接過話。
“有什麼不可以呢?”林朝陽平靜地說:“從登機那時開始,我安排的人就已經在抹殺他存在的一切了,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隻會知道他是留學去了法國,然後隻要一年,或許一年都不需要,每個人都會淡忘掉這個人的存在,他的消失,不會對任何人產生影響,不是麼。”
接著他慢慢靠近還昏迷著的韓元玘,一隻不帶溫度地手摸到他的下巴,把他垂下去的臉托了起來。
“我真的覺得韓元玘簡直就是為了挽救我而刻意出現在我麵前的一樣,這樣完美的臉孔,絕對可以讓任何人神魂顛倒,那個老鬼不幫我是不可能了。”
他嘴角露出一摸殘忍的笑,像是無數嗜血的畫麵拚接起來的惡毒表情。
“至於你,韓元玘,你要責怪,就去責怪魏雅心沒有把你這張臉生得醜陋一點吧,任何美好的東西我都要物盡其用,這,便是我林朝陽的處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