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林朝陽明顯聽到了弗雷抽氣的聲音,他不露聲色地笑了一下。他就是這樣向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有韓元玘這一張王牌在手,一切困難都可迎刃而解。
在朝霞到來之前,一切的黑暗都是值得期待的。
“這就是你的大禮?”弗雷問。
“試過之後,您就知道這禮大不大了。”林朝陽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表情,但是眼裏已經溢出將要勝利的喜悅光芒。
弗雷沉默了片刻,又站起來渡了兩步,突然冷笑一聲,說:“林,你知不知道,就憑你現在所作的一切,我就可以以政府要員的名義逮捕你,行賄外加綁架,這罪名坐實了,或許你下半輩子都會在監獄裏過了。”
林朝陽聽後頓時笑了出來,“哈哈,弗雷司長,你認為我會做出那麼不小心的事?”他興奮外加得意的表情溢於言表:“絕對幹淨的一樣東西,隻要你好好收著,不可能有人會發覺,他,就是這個世界上一個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
弗雷不再說話了,他重新坐回原地,歪著腦袋盯著元玘精神恍惚的臉,兩隻手指在沙發的扶手上輪番敲擊著,一對小小的眼睛裏光芒連變,似乎正在考慮這項交易的價值,他又盯著林朝陽的臉看了片刻,終於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對著一直提著元玘頭發的保鏢一揮手。
保鏢立刻把元玘整個扛起來,快步從房間裏出去了。
“我會派人調查的,不過在那之前……”弗雷站起身,走到林朝陽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禮我先收下了,林,你放心,隻要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那你在法國的前途,將是不可限量的,哈哈哈……”
在一陣長笑中,弗雷帶著剩下的一名保鏢大步離開了房間,一反剛才進入時的疲態,顯得精神十足。
直到弗雷最後的笑聲完全消失,林澄與陳攏昌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著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林朝陽,陳攏昌問:“事情談成了嗎?”
林朝陽沒有回答,隻是以一種嫌惡的眼神脫下身上的外套,扔給林澄。
“丟掉,或者燒掉,隨你處理。”冷冷地拋下這樣一句話後,他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毅然決然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狹長的陰影裏,如被黑暗吞噬的靈魂一般,一眨眼便蹤影全無。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是這樣的人。”林澄看著林朝陽逐漸模糊的背影,淡淡地說。
“可是你知道以後,也並沒有改變什麼,不是麼。”陳攏昌一邊說著,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澄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對阿,人就是這麼的無可奈何。”林澄像是自言自語地開口,片刻之後,也邁開了步子。
很快,整個房間再度空曠下來。
像是在不久的以前,這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這裏的空氣依舊陳腐,一如,險惡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