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駝背人(3)(1 / 2)

這個人猛然吃了一驚。

“我不清楚你是誰,”他叫道,“你是怎樣知道這些事情的,但你敢發誓,你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嗎?”

“那當然。警方在等待她恢複知覺後,就要逮捕她了。”

“我的天哪!你是警察嗎?”

“不是。”

“那麼這件事情同你有什麼聯係呢?”

“伸張正義是每個人都義不容辭的責任。”

“你們要相信我的話,她是冤枉的。”

“這麼說,凶手是你了?”

“不,不是我。”

“那麼,到底是誰害死了巴克萊上校?”

“是萬能的上帝。不過,你記住,我真想親手砸碎他的腦袋。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那麼,他死在我的手裏也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他問心有愧,自己摔死了。我敢斷定,我會殺了他,用他的血來洗刷我心頭的冤屈。我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好的,我要把事情真相講一講,這件事我是問心無愧的。

“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現在看到我的背像頭駱駝,肋骨也都變了形,但是在當年,亨利·伍德是117步兵團最帥的小夥子。我們當時駐紮在印度的一個叫布爾提的兵營裏。就在前幾天剛剛死去的巴克萊當時是個軍士長,和我在一個連隊。團裏掌旗軍士的女兒南希·德瓦爾是個出了名的美女,她那時多麼有朝氣呀!有兩個男人深深地愛上了她,但她隻愛其中的一個。你們看到我這個蹲在爐旁的可憐蟲,再聽我說我年輕時英俊漂亮她才愛我,你們一定嘲笑我了。

“可是,盡管她心裏愛著我,她父親卻要把她嫁給巴克萊。那時的我是個做事不顧後果的冒失鬼,而巴克萊受過良好的教育,就要被提升為軍官了。那姑娘卻對我特真心,若不是印度發生了叛亂,我就會娶她了,那時國家亂得一團糟。

“我們全團被困在了布爾提。被困在一起的還有半個炮兵連,一個錫克教士兵連,以及許多平民和官兵家眷。當時約有一萬叛軍包圍了我們,他們就像一群凶惡的獵狗圍在一隻獵物的周圍張牙舞爪。在被圍困的第二個星期裏,我們的飲用水沒有了。那時候,尼爾將軍的縱隊正在向內地開來,我們急切地想同他們取得聯係。這是我們得救的惟一希望,因為我們不能指望帶著全部的婦女和兒童衝出重圍。在危難時刻,我主動提出闖出去向尼爾將軍求援,我的請求應準了。由於巴克萊比別人都清楚那一帶的地形,我特地找他商量這事,他畫了一張路線圖給我,以便我順利穿過叛軍的防線。這天夜裏十點鍾,我出發了。那時城裏有一千多人的生命等著我的救援,可是那天晚上我從城牆上爬下去的時候,心中隻掛念一個人。

“我按照那張路線圖,經過一條幹涸的河道,原本指望它能掩護我繞過敵人的崗哨。可是,當我剛爬到河道的拐彎處,很快就被六個人包圍住了,他們蹲在黑暗中等著我。一會兒,我就被揍得昏了過去,手腳都被捆了起來。可是,我真正的創傷在心上,而不是我的頭,因為在我蘇醒過後,從他們的談話得知,給我畫路線圖的人通過一個土著仆人,把我給出賣了,我不太懂他們的話,也聽明白了。

“行了,我不想再詳細地講這段往事了,你們現在知道巴克萊是個什麼貨色了。第二天尼爾將軍率兵解放了圍困在布爾提的人,但不幸的是,叛軍撤退時把我一起帶走了,這一去我有很多年沒再看到一個白人麵孔。我受盡了折磨,想方設法地逃跑,但都被抓回去重受折磨。你們看我現在這樣子就是他們幹的好事,一些叛軍帶著我逃到了尼泊爾,又到了大吉嶺。那裏的山民們殺死了那些叛軍,讓我當他們的奴隸。我設法再次逃出後,沒有往南走,而是向北一直到了阿富汗。我在那裏流浪了好多年,最後又回到了旁遮普。我在那裏的大多時間同土著人生活在一起,我學會了變戲法,用來維持生計。像我這樣一個可憐的駝背人回英國有什麼用呢?讓我在以前的熟人麵前丟臉嗎?即使我渴望複仇,我也不願回去。我寧肯我的老夥計們和南希都以為我早已陣亡了,也不願讓他們看到我還活在人間,像個黑猩猩一樣拄著拐杖蹣跚走路。他們都認為我不在世上了,我也希望他們這麼想。我聽說巴克萊在軍隊裏升得很快,娶了南希,就是這樣,我也不願意說出真相。